“我还需要吃他的醋?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一根手指就能完爆他!”
“你爆一个试试?”
阿笙在风口浪尖左右相劝:“别吵了风师兄,我以后一定注意礼节。松师兄别生气了,面都凉了。”
“你就是这么不争气……”小六子使劲捏了下阿笙的胳膊,气呼呼的对师妹们说,“你们快去把燕子初找来,吵架还是他厉害。”
“子初被那个六皇子喊去刷茅厕啦,怎么办呀?”
“什么啊?”小六子一惊,只觉得一股热气袭来,原来是阿松把面往人家身上飞,人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一来一去就打作一团了。
一片混乱之中闻人夜悄然离身,一个人跑去河边想心事,她已经从原来的视若无睹,慢慢转化为如今的若有所思,变得越来越有人性了,她望着河里的倒影,分明还是这张面孔,怎么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这天很晚阿笙才灰头土脸的来到信游的禅室,他已经磨好墨等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他落魄的样子,便问:“听说你们白天又和风鸣鹤吵起来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阿笙垂头丧气的拿起一本书册,一边解释:“还不就是风师兄故意找茬,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松师兄和六师兄看不下去就打起来了,结果被苏长老责罚,扫了一下午的院子,晚上才去练法术,所以来晚了。”
“又是因为阿夜?”
“是啊……风师兄一直误会我和师姐走的太近,但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做,师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这可不一定。”信游露出谜一般的微笑望着他,他难为情的低下头,小声嘀咕:“不可能,师姐只是把我当做她小时候养的一条狗。”
听到这里信游忍不住笑出声,阿笙以为他不信,继续解释:“是真的,她亲口说的。”
“你跟阿夜走的那么近难免不遭人闲言闲语,尤其是风鸣鹤这种小心眼的人,所以最好的就是别在意任何人,好好做自己。”
“你们都这么说,可我就是做不到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师姐对我很好,我不想她被人误会。”
“也许别人根本就没误会,我是看着阿夜长大的,她从来没有亲近过任何人,哪怕同门师姐妹她都是一视同仁,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但是她看你的眼神就与别人不同。”
“真的吗?”阿笙突然双眼放光,心思彻底从书册上脱离,信游抿嘴一笑,打趣道:“你看看你,说到这个都没心思看书了,最后一本书要拖到什么时候?”
“哦,还是写书重要……”他惭愧的摸摸头,刚看了两个字,又抬起头,不安的看着信游专注的侧脸,想想还是算了,又低下头,殊不知轻微的举动他都知道。
“怎么了?”他停笔问道,他才惴惴不安的抬起双眼,犹豫不决的开口:“前几天……我们被苏长老罚了。”
“我知道,擅闯天境,放出河妖。”他停了下,又问,“河妖是你放出来的吧?”
“是我放走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我……我可以听见妖灵说话……”
信游不以为然的回望了他一眼,好像这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事,但阿笙不同,心里七上八下的,接着说:“不止这次,其实我从小就能听到妖灵说话,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可是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尤其是那天龙族来了以后,它们竟然知道我爹的名字,再加上我爹一直隐瞒我娘的身份,所以我担心我娘和龙族有什么关系,否则我爹为何要隐瞒?”
“你有没有想过有的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嗯,燕师兄也劝过我,但是我想知道我娘是谁,想知道她人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哪怕她……”阿笙那双星光熠熠的眼睛到了此时暗淡下来,最后鼓起勇气说,“哪怕她真的是妖,我也希望能够见她一眼,除非……她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信游捕捉到了一直以来始终缠绕着他的心结,不免心头一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他透不过气。面对他的彷徨,此时此刻的自己也只能给他一些摸不到的鼓励,他收回视线,用极尽平缓的语气说:“凡事都要靠自己的眼睛去确认,也许事实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
“师兄你说的对。其实我本来想在长老回来之前回一趟仙灵镇,后来拖着拖着就没机会了,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想回去跟长老说一声就是了,如果你不敢开口,我来帮你说。”
他暗淡的双眼似乎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难掩心中的激动站了起来:“谢谢师兄,那个……你的书快写好了,还是等写好了再说吧。”
信游拉他坐下,无不欣慰的笑了:“行,先安心写书,争取早日让你回去。”
一直以来遥不可及的人像遥不可及的星星挂在天上,一转眼他就真实的坐在身边,还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似乎有种默契不言而喻,阿笙不知道那种奇妙的熟悉感是什么,只觉得这一切都恍若隔世,他必须虔诚面对才对得起上天给与他的这份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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