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离开手，你就输了。”

和闻人夜在试剑池单独练剑的两个时辰是他每天最期待的时刻，所以风雨无阻。一开始她根本不搭理他，他只管自己在边上细心琢磨她的剑法，跟在她后面默默练习。

后来她也习惯了有个人在边上陪着，开始渐渐回应他的问题，与他说话。

后来他们也相互切磋过，闻人夜告诉他剑离开手，便是输了，他一直都记着。

哪怕意识模糊的时候，脑海中也徘徊着她说过的话，当他再次颤颤巍巍举起沉重的长剑，鹿离一脸阴沉的冲过去，举起长剑用力一挥，阿笙手里的剑瞬间被打飞，四下又是一阵惊呼！

能够与鹿离对战到此，说实话阿笙的表现已经让所有人都叹服了，只不过鹿离并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哪怕看到他的剑已被打飞，他依然手持剑柄朝他直逼而去！

“住手——鹿离——”方明尧大喊一声，闻人夜手里的法鞭也呼之欲出！

就在此时，有个身影突然冲进赛场，从阿笙缓缓倒下的身后闪过，鹿离的剑刺了一个空，他如狼似虎的瞪着那个闯进来的人。

“怎么回事？燕子初不是被关起来了吗？谁放他出来的？”第一个大惊小怪的就是天仁，紧接着玄武门所有人都冲进了赛场，燕巳钦用双手捂住脸，感觉一场腥风血雨就要降临。

燕子初放下阿笙，直指鹿离：“你要玩，我陪你玩。”

鹿离面不改色的回敬：“可惜你没这个资格。”

这时天仁也带着青龙门的弟子冲了进来帮忙，剑法赛场立刻陷入一片混乱。

“燕子初，谁容许你过来的？这里是赛场，不是你胡来的地方！”天仁仗着身后有鹿离，就像主人牵着的狗冲在前面狂吠，燕子初冷笑一声，指着他说：“正好，连你一起打。”

“你敢！你谁啊！”

“别闹了！”方明尧见自己占了上风便挺身而出，“天仁你闭嘴，三位长老在此休得无礼！鹿离你也不要说话，比赛结果我们大家有目共睹，无需解释。”那鹿离一脸不屑根本就没有要解释的样子。

本来只想喝茶聊天看看比赛陶冶一下情操，现在搞得大家剑拔弩张火药味四起，三位长老喝茶的心情也没了，段伊川沉着脸点了燕巳钦的名字。

“燕掌门，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解释一下。”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硬着头皮解释：“是我管教无方，我们玄武门，决定退赛。”

“退赛？为什么要退赛啊？明明是他们不守规则欺人太甚啊！”

“别说了小六子，比赛就是要分胜负，阿笙不是鹿离的对手，你们都看到了，事情就是这样，接下来的也不要比了，都跟我回去。”

方明尧见机行事假仁假义：“燕掌门不必如此，鹿离确实下手重了点，回头我批评他。”

“不，他剑法很好，值得表扬。子初……”他按住子初的肩膀，他知道他为阿笙愤愤不平，如果可以他早就扑过去揍那个鹿离了，但比赛就是比赛，总有输赢，所以此刻他只能对他说，“别闹了，回去吧，回去检查一下阿笙的伤势，然后谈谈你怎么出来的。”

直到玄武门的人都散尽，比赛才得以进行下去，而比赛的结果也一目了然，鹿离几乎是以压倒性的胜利，成为鬼神节的“金童”，而月光下，早已不见闻人夜的身影。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盒，阿笙送的龙丹就躺在里面，她拿出龙丹对着月亮看，凄冷的月光穿透龙丹刺进他眼里，她转啊转，转了很久，门外忽然有了动静。

是玲珑她们吵吵闹闹回来了，见到闻人夜独自在房里便兴冲冲跑过去对她说：“师姐你知道最后谁赢了吗？”

谁赢了？

对她来说阿笙倒下的一刻比赛就已经提前结束了，谁赢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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