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刀光胜雪,聂清臣见那几名黑衣汉子挥刀斩来,也是暗吃一惊,仓促之下他无暇多想,心念意转中,浑身真元勃然迸发,登时身轻如燕,趋退如电。
但见他身形在刀光中闪了几闪,便已是脱身而出,口中大呼小叫道“且慢!晚生与各位无冤无仇,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图我性命,可还有王法没有?”
那个黑脸汉子纵身跃到他的面前,厉声喝道“王法?老子的刀就是王法!”他趁聂清臣立足未稳,又举刀劈来。聂清臣向左斜踏了一步,那一刀便砍了个空。
身后几名黑衣汉子随即扑将过来,又将他团团围住,霎时间,刀光剑影,不离左右。聂清臣大叫“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这般歹毒?我只是个进京赶考的穷苦书生,一两银子都没有,你们便是杀了我也没有用哇!”他嘴里胡乱叫嚷,看似狼狈万状,但脚下步步生风,那几名黑衣汉子拳打脚踢,挥刀舞剑,竟没法沾得上他的一片衣角。
黑衣汉子一行共有九人,俱为军中好手。原本以为齐齐出手,弹指之间便可将这厮手到擒来,斩作肉酱。岂知这厮宛若油浸泥鳅,滑不留手,神神叨叨地在刀光中七转八扭着,那一刀刀便尽数砍在了空处,直急得那九人暴跳如雷,口中喝骂不止。
“小子,站住!吃老子一刀!”
“喂,赵老二,你赶紧过来拦住这边!”
“熊哥,你守好东北角,老子包抄过来啦!”
“啊哟,不好,臭小子从这里溜出去了。”
听到洞外喊杀震天,慕容也悄悄爬了上来。她见聂清臣无头苍蝇般地在人群里东闪西挪,看似险象环生,实则游刃有余,心里也是暗暗称奇。
她年幼时骤逢大变,便一直寄居在青丘宫里,耳濡目染下,自也见识不凡。青丘宫的轻身功夫向来机巧灵变,不拘一格,素以飘忽诡奇、变幻万千见长,尤以鬼狐道修行者为甚。但此时瞧聂清臣东躲西避,甚是狼狈,分明不谙轻功。但他内息悠长,真元充沛,腾挪跌宕之际胜在一个“快”字,几名黑衣汉子武功平平,自然拿他无可奈何。
聂清臣偷眼瞥见慕容立在一旁,心下大急,忙提声呼道“慕容,你快躲开,这帮人失心疯了,你跑得越远越好!”慕容笑道“公子,我既然是你的小书童,岂有弃主而逃的道理?休要再说这等闲话!”
聂清臣心头一热,登时勇气倍增,闪身再转,避过左边劈来的一刀后,长声笑道“那好,既然他们一再苦苦相逼,我不卖弄些手段出来,如何让他们知难而退?”
他忽然将身向左虚冲,引得一人向左奔来。他却是鬼魅般地绕到那人背后,运起北冥灵犀指诀,屈指在那人刀背上一弹,那人只觉得一道沛然莫御的炙热真气自刀身上磅礴袭来,心下大惊,慌忙撤手。只听“铮”地一声清响,手中朴刀已被弹到半空,刀刃翻滚之际,赫然反射着道道阳光,甚是晃目。
聂清臣一招得手,愈发意气风生,双足在地上一错,趋退之间,便又闪到另一人身旁。那汉子惊得跳了起来,惶急之下只得举刀下劈。岂知聂清臣早有防备,倏地一个转身,伸手便在那人右腕处拂过,同时食指轻点,真气过处,那汉子虎口剧痛欲裂,情不自禁地撤开了手中朴刀。
眼看着朴刀就要落在地上,那汉子慌忙伸手去抓,没料到聂清臣突起一脚,登时又将那朴刀踢飞到半空中。那汉子连声怒吼,挥拳直打聂清臣的面门,但见眼前身影一晃,这一拳便又打了个空。
电石火花间,聂清臣如法炮制,又弹飞了三名黑衣汉子的朴刀。余下四人见势不妙,不自禁地退了一步,黑脸汉子四下使个眼色,厉声喝道“你们缠住他,老子先去宰了那个小姑娘!”
那三人见聂清臣神出鬼没,虚实莫测,已然微有怯意,但顶头上司发话,却又不敢不听,相互对望一眼,只得硬着头皮一拥而上,各自将手中朴刀舞得是团团生辉。
聂清臣见那个黑脸汉子径往慕容扑去,他也是心头大急,忙扬声喝道“堂堂七尺男儿,去欺凌一个弱女子,你羞也不羞?又算得什么英雄!”黑脸汉子头也不回,桀桀笑道“老子从来就不是英雄,你又其奈我何?”
聂清臣有心想追身过去解慕容之危,可是面前三人并不抢攻,反而是不慌不忙地守紧自身门户,倒让他一时无从下手。
忽听得慕容一声尖叫,原来那个黑脸汉子已跃到她的身前,也不搭言,唰唰唰地连斩数刀。所幸她轻身功夫尚算不俗,当下一一闪身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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