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常仪勃然色变,怒道:“敢情你一直就在消遣我么?”聂清臣正色道:“不敢!寂灭丹弥足珍贵,晚生怕是无福消受,还是请宫主快快收回,省得暴殄天物,反而得不偿失。”
辛常仪盈盈立起身来,敛容屏气,俨乎其然,冷笑道:“你这惫懒小子,我倒是小觑了你。三天!我就给你三天时间!届时你再执迷不悟,休怪我辣手无情!”
聂清臣一拍大腿,眉开眼笑道:“横竖还有三天,岂可光阴虚度?宫主,不如您再屈尊过来,咱俩再好好温存温存?”辛常仪眼里似要冒出火来,扬手抽了他两记耳光,头也不回,转身就走,只留下他一个人,自顾自地狂笑不止。
不多时,铁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中年妇人终于姗姗而至,依然是熟悉的面无表情,依然是熟悉的馒头清水。聂清臣忍不住心花怒放,忽然觉得辛常仪的万般风情,也抵不过眼前这个中年妇人的不假言辞。
中年妇人刚放下清水馒头,聂清臣便寻了个由头,故意大吵大闹,引得她伸手进来,再倏地挣脱链锁,一把抓住了她手腕。
中年妇人不过是一名端茶送水的寻常仆妇,聂清臣这一下动作突如其来,事先更无半分征兆,待到她回过神来,左手手腕已被聂清臣紧紧抓住。
中年妇人又惊又怒,只觉得手腕处炽热异常,剧痛欲折,当即手腕急旋,顺势击出右掌,重重劈打在聂清臣的胸膛。
变起俄顷,生死一线,中年妇人这一掌自然使尽了浑身解数,恰巧击打在聂清臣的膻中大穴上!但听得“嘭”地一声闷响,中年妇人哼也未哼一声,便被聂清臣护身真气反震得昏了过去,臂骨节节断折,全身瘫软如泥。
须知短松冈上,天龙寺戒律堂首座惠能大师一身横练功夫,真元不可谓不强,却也丧命在聂清臣护身真气的反噬下。区区一名青丘宫的仆妇,真元又能强到哪里去?没被当场反震而亡,不是她祖坟上烧了高香,而是她真元不纯、内力平平罢了。
聂清臣这几日备受欺凌,此时才算出了一口恶气。他略一沉吟,已有了主意,起身先将慕容的匕首与先意使者令妥善收入怀里,再将中年妇人的双手也套进两边铁链的铁圈中,用力捏紧,铁圈深陷入肉。
中年妇人痛得醒了过来,见到聂清臣便如见到幽冥厉鬼一般,哭天喊地,连声讨饶。
聂清臣不免又动了恻隐之心,寻思片刻,还是伸手拉松了链锁头上的铁圈,“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关了我这么多日,我略施惩戒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休要怪我。”
那中年妇人强忍疼痛,哽咽道:“你......你从这里逃出去也没用,出谷的条条道路都已经封啦,你还是逃不出朝阳谷......”
聂清臣笑道:“那就不劳您费心了。”他抬手想抽中年妇人一记耳光,可是见到中年妇人奄奄一息的模样,于心不忍,这记耳光终究还是没有抽将下去。
他琢磨着,眼下脱身要紧,须得尽快离开,方为上上之策。于是,也懒得再理会中年妇人,提起跌落在地的油灯,从铁门里走了出去。
铁门外是一条昏暗狭长的甬道,沿路几处门户都是虚掩着大门,料想中年妇人要待出去时再行上锁。所以他一路顺风顺水,施施然地便脱离了牢笼。
回想起这几日形同囚犯,痛不欲生,而今却已是一身轻松,重拾自由。突然之间,对青丘宫那些人也不怎么怀恨了,唯望诸事顺利,尽早赶赴长安才是第一等要务。
走到了甬道尽头,拾级而上,眼前又是一扇铁门。侧耳倾听,外面并无声息。他也不急,耐着性子等候了一会,仍是没有听到任何声息,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铁门,一溜烟似地窜了出去。
天色已近黄昏,朝阳谷里空寂无声,放眼望去,竟是见不到一个人。聂清臣鬼鬼祟祟地贴墙急奔,循着记忆中至善楼的方位,窜高伏低地一路潜行而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