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聂清臣是一个例外,因为这座楼原本就是青丘宫主准备的嫁妆之一。而小侍女慕容也是一个例外,因为她原本就是负责收拾这座楼清洁卫生的小侍女。
既然决意逃出青丘宫,自然少不了周详的计划。于是这几日来,聂清臣没事就转悠到晨星楼里读书,好在他是书生,手不释卷正是书生们的本色。而小侍女慕容既要打扫晨星楼里的卫生,又要照料聂清臣的起居饮食,所以这几日去得晨星楼的次数也略略多了一些。
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过问,因为一个书呆子和一名小侍女,这两人凑在一起又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两个人商议得久了,终于有了两点共识:
其一,必须先得设法解除聂清臣所中的紫宸惊精香之毒,因为谁也不知那条密道里究竟是什么情形,而他形同废人一个,如何能安然逃出青丘宫?
其二,如何进入那条密道才是逃出青丘宫全盘计划的重中之重,因为那条密道就在青丘宫主辛羲和的卧房之中!
每每念及于此,聂清臣不由得头大如斗,束手无策。此刻回头望着盈盈而来的慕容,他也只得苦笑道:“我想了很久很久,可是仍然茫无头绪,无从下手……”
慕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似笑非笑道:“那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聂清臣无精打采地回道:“什么事?”慕容笑得很天真,淡淡说道:“青丘宫主的武功深不可测,绝非你我二人可以匹敌。我们要逃,只能趁她房里无人的时候。”
聂清臣呻吟了一声,揶揄道:“那要不今晚咱们就悄悄地溜到她的房间门口,先敲敲门,再问声‘里面有人吗’,倘若无人应答,咱们便潜入其中,施施然寻到密道,飘飘然溜之大吉?”
慕容扑哧笑道:“哪有你说话这般损的,明跟你说吧,每逢十五月圆之夜,青丘宫里除了值夜的几名弟子外,所有人都会聚集在这座晨星楼里,关门闭户,潜修一夜。那几个时辰里,青丘宫的关防可谓是门户大开,形同虚设。”
聂清臣眼睛一亮,沉声说道:“这是为何?”慕容摇头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不管是修炼天狐道、媚狐道、灵狐道还是鬼狐道,其修行心法中都有一处大缺陷。而十五月圆之夜,龙虎际会,阴阳交泰,正是她们练功最吃紧的时候,就算我们当面而逃,她们也不敢动,动则走火入魔,那就万劫不复了。”
聂清臣眼睛更亮了:“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慕容苦笑,“下一个月圆之夜吧......”
聂清臣黯然失色,悻悻说道:“事已至此,心急也无济于事,咱们也只能慢慢熬到那一天了。最讨嫌的就是紫宸惊精香之毒,一日不除,咱们的脱逃大计,商议再多也是枉然。”
慕容也有些头痛了,“紫宸惊精香可是二宫主秘制媚毒,也不知解药她究竟收藏在何处。横竖还有些日子,我再小心留意着吧。”
既然紫宸惊精香已是二人眼前绕不过的死结,那么多议无益,唯有积极面对,想方设法谋寻解药方是当下第一要紧的事情。
所以聂清臣匆匆用过膳后,慕容便匆匆离开了晨星楼。望着慕容娇小可人的身影,聂清臣有些心神恍惚,很有些不真实的情绪。
闲来无事,聂清臣随手挑了本《抱朴子内篇》细细研读,不知不觉中,倒读得入了神。当读到“人能守一,一亦守人。故白刃无所措其锐,百害无所容其凶,居败能成,在危独安也。”这一句时,不由得心潮澎湃,浮想联翩,几乎要拍案叫绝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忽有四人破门而入,懒洋洋地踱至聂清臣面前。其中一人捧着一个淡青包袱,阴阳怪气地低声唤道:“聂公子,别来无恙啊,您是浮生偷得半日闲,可难为我们东奔西顾的,差点没跑折了这双腿啊。”
另一人拎着一个玄青包袱,接口说道:“还好幸不辱命,您的嫁衣已然缝制妥当。左右无事,要不您亲身试试?”
聂清臣挠了挠头发,满脸狐疑地打量着眼前四人,茫然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失心疯了么?晚生大好男儿,可杀不可辱,为何非拿嫁衣二字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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