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八点钟,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众人互相搀扶着,都走下车来,一个个都疲惫但却兴奋,就像是刚下火线的将士一般,有很多人都和肖楚楚一样,半天都不能动一下,他们都已经麻痹了,夏小竹帮肖楚楚亲轻轻的在膝盖,颈椎等地方敲打着轻柔着,同时肖楚楚也这样,以同样的动作回复给夏小竹。众人有的扭腿,有的扭腰,有的扭手,大家都活动了一下以后,再慢慢试探性的行走着。有的人手里打着手电,有的人家人已经早就在车站等着接他们了,不一会儿,这些人就好像是一摊水洒在沙地里,全都消失了,包括这车子也是一样,全都融入这一片黑色中。镇上短暂地喧哗一阵以后,又恢复了安宁。远处的大山,就像一条的巨蛇,张开大嘴,准备吞噬走向他的人。
肖楚楚看了看四周,这里只有数十户人家,最高的房子也只有两层,街道也只会比马路宽了一点而已,她问夏小竹道:“小竹,这里就是清水镇吗?”夏小竹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里就是清水镇,我们赶集的地方。也是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之一。特别是赶集的日子,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全都集中到这里来了,也是挺热闹的,比起那些明显的演唱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当然了,这是晚上,就没有多少人了!”楚楚问道:“这里有旅社吗?”她自嘲地笑一下,道:“这个问题,在车上我也问过你了,我怎么没到呢?没有旅店,我们怎么办呢?”夏小竹道:“我们还能怎么办?走回去吧!”肖楚楚道:“走回去?你不是说还有十多里的山路吗?你不是说晚上这里到处都有蛇吗?万一我们被蛇咬了,又怎么办呢?”夏小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哦,这个我还真忘了,路又不好找,光线又暗,地上又有蛇,确实走不了。但是如果我现在不回去的话,我爸妈他们一定会急死,他们生怕我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敢打赌,这个时候,全家人一定都没有吃晚饭,都在等着我呢。”小猪猪摇了摇头,她不相信,八点多钟了,要是在城市里面,有一些人吃过饭有一两个小时了,又要准备吃宵夜了呢。她心里想着,乡下的人是怎么啦,家里有一人没有回家,全家都不吃饭,不睡觉了吗?在城里则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一家五口人分三批吃饭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着夏小竹一付手脚无措的样子,肖楚楚也笑了,她道:“好吧,那我们慢慢的走回去吧,十多里山路,走得快的话,应该两个小时差不多了吧。”夏小竹摇了摇头说道:“楚楚,,我真的不放心你,这样吧,我陪你,我们在这房屋的前面,随便对付一个晚上,如何?你放心,这里经常有人走动,是没有蛇的,再者说了,我会警醒的,我不怕蛇。我给你站岗,你就稍微休息一下吧。”肖楚楚摇了摇头,有一些倔强的道:“你能走,我为什么不能走?你不怕蛇,我为什么要怕蛇?走吧,你带路吧,我不想让你的家人久等,我们回去吧。”
夏小竹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们慢一点走,看清楚一点,我走前面你走后面,对了,你一定要把自己的裤子放下来,幸亏你穿了鞋袜,这样会好一点。”她说完以后,在路边找了几根树枝,然后就朝一条小道走了过去。如果不是她走在前面,肖楚楚还真的没有办法确认,这就是小路。这路又窄,又极不平坦,有一些地方,还有很多的沟沟坎坎,幸亏走的人多,路也不时有人进么修缮,还不至于太难走。夏小竹紧紧地牵着肖楚楚的手,不时提醒她这里有一条沟,那里有一块坎的,她们走得极慢。夏小竹对肖楚楚道:“楚楚,你对我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些失望?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你所想象的山水田园,这里真的是穷山恶水,没有路,乡亲们就是自己种一些作物,打一些野味,采一些野菜,都是没有办法运出去的!在我们这里,我们人均才五分水田,三分旱田的!因为这里树多,水源也不稳定,所以我们也只能种一季粮食,产量也有限得很,一般的人家,口粮都还是不够的。”
她停了一停,又道:“楚楚,现在全国都已处在小康社会了,有相当一部分人家,他们都已经达到富裕水平了,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这里连温饱都没有解决,你会相信吗?”肖楚楚道:“不会吧,我不相信!”夏小竹严肃地道:“楚楚,我们这里真的没有解决温饱问题!本来我们这里的土质,水源,气候等都只适合于种一季,但是乡亲们不够吃呀,他们不顾农业专家的指导,都种了两季了,两季的产量比起一季来,也只多了三百来斤一亩的的样子,除去种子,农药,化肥等的成本,他们辛苦一季,也就是一亩田多一百多斤的收成而己!他们没有办法呀,只能这样做!这是他们解决口粮的一个办法。他们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出城做工,有的去了广东进了工厂做了工人,有的附近的县城做一些零星小工程,在农忙的时候再赶回来做事,这下你明白,刚才我们的车子为什么这么挤了吧?”
肖楚楚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可以利用这山,做做文章呀!正如你刚才所说的,做一个药品厂,山上的野物多,可以做一个野味中心等等,这些都是可以的呀!”夏小竹摇了摇头,道:“理想是丰满的,但现实却是骨感的。要想改变这里,何等的难?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从我们村上到镇上,一共要经过两个村子,在我们村子的后面,还有两个更远的村子,人虽然不是很多,也有三千来口人吧,由我们村牵头,联合后头的两个村,与前面这两个村商量,能不能将这条路加宽至三米宽,不说可以走拖拉机,能够拖个板车也可以嘛,你知道结果如何?差一点出了人命!现在我们后面三个村子是一派,前头两个村子又是一派,我们两派,已经斗了十来年了,虽然没有公开的械斗,但是零星的小磨小擦却是不断。就为了将道路加宽两米远,这条路在他们这两个村的长度,也就是十里路,五千米,一万个平方!也就是十多亩地而己!而且我们村已经答应给他们两个村十五亩地的补偿了,按理来说,他们也没有损失什么了吗?后一个村子的意见也没有这么大,他们只是对我们与他们置换的田地挑肥拣瘦而己,前面那个村子不乐意了,他们认为,我们补偿给他们的田地,离他们村太远了,前头这两个村子又不想互相通融,我们村里做了很多的思想工作,但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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