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入夜开始折腾,扰得左邻右舍不安宁。
其中有四个人胆子最大,围在客栈北面的大槐树下,听着热闹,此时大家还不知道在客栈中闹事的到底是谁。
人高马大的老王头爬到大槐树上,依稀看到几个人头在动。可是夜色中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他运气不错,看到了最精彩的一幕,一个女人从客栈后门冲出来,一脚踹飞了一个身穿大红袍的男人,那个男人撞到了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当时老王头吓得一缩脖,还以为这个人死定了。
那个被踢飞的男人,看起来好似县官模样,他的背影倒是给老王头留下深刻印象。
此时,最开始一起看热闹的四个人少了一个,正是那个抱着死狗的张寡妇。
她的狗刚刚死去,下午的时候还因为那狗追小孩,结果导致骂街老大王婆老过来跟她吵了一架,禹县城里有一句俚语——张铁匠的锤子,王婆子的嘴,沈婆子的胳膊,张寡妇的腿——紫石街四大“要人命”,各个都是不好惹的。
王婆子带着孙子,来到张寡妇家门口骂街,把张寡妇给骂急眼了,从屋里跳出来,咵咵咵练了一趟腿,最后一腿劈开篱笆墙,把王婆子给吓跑了。
带着孙子一起跑,跑得狼狈,可是她的小孙子西门昊却指着张寡妇说:奶奶,她的腿真好看,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她,到时候你给我说媒。你说媒保诚,连捡破烂的老韩头都能娶上十八岁的小娇妻,我真的很佩服你。
王婆子保媒拉纤一辈子,也没碰见过这种事,或许是她缺德事做多了,才导致他十二岁的孙子看上了二十六岁的寡妇。
其实二十六岁也不算大,这个年纪改嫁还是比较抢手的,尤其当小寡妇长得好,而且还有这么厉害的两条腿。娶到家里,又能生孩子做饭,又能看家护院,一举多得。
可是,张寡妇已经守寡八年了,从来不考虑改嫁的事,如果哪个不长眼的媒婆登门拜访,一顿花样腿法就给踢出去,那可是确实发生过的事。
——
东边已经微微泛白,几条丝线般的云彩横亘在遥远的天空,懒洋洋的太阳好像刚睡醒的老糟头子,眯缝着细长的眼睛,不愿意起床。
本来武松等人已经打算离开,可这时那个名叫刘擘的河神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他这句话就好像一颗地雷丢进了燃烧的火炉里。
唐小米反应最快,瞪眼骂道:“该死!照你这样说,今天就更不应该放跑她了。”
尤兰气得眼珠瞪得滚圆,举拳跺脚,喊道:“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包庇她?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事!”
魁梧大汉也有些急了,高声喊道:“咱们走,欠他的那份人情抵消了!”
说了几句狠话,武松扛起扁担,刚要走,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心道:“不对劲。这河神明知道说这句话会惹恼我们,他又何必说出来呢?”
想到这里,魁梧大汉放下扁担,让妹妹们等在门外,自己重新返回庙中。
此时刘擘正神情淡漠地把香摆好,等着白天的时候有人来点香。他自己点香是没用的,必须别人点着,最好还要歌颂两句,或者跪在他面前请愿,又或者诉说自己的罪状请求神灵宽恕。这样才能增加他的道行。
“你怎么又回来了?”刘擘瞥了武松一眼,坐到佛龛之上,两条腿悬空,歪着身子。
“为什么要放跑她?”武松和气道。
“有些事不能跟你说,我与她之间有一段孽缘,我无法对她下手。这次放跑她,也算是一次补偿吧。下次再碰见,我就不去救她了。”刘擘略显伤感地说。
武松低了一下头:“我对你们之间的事不感兴趣,既然她这么厉害,我也不愿意再去轻易招惹她。最好的结局就是我们两不相干,各自修行。可是,她曾经答应我们的法宝,还是要兑现的。我们五个都是修行中人,如果被人骗了,难免心中不忿,对我们的心境是一种破坏。这件事如果你能帮忙最好,如果帮不上忙就请你告诉我,她现在藏在哪。”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