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一名小厮高声唱到,众人纷纷停笔。
这时候知府沈大人站了起来:“想必各位都有了佳作,那就请诸位不必拘谨,将各自的诗作念出来吧。”
还要念出来?这让沈清禾犯了难,倒不是她畏惧什么,纯粹是不想太引人注目罢了。
“那就我先来吧。”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一名脸盘宽阔的男子,咳嗽两声,便自信地念到,“金榜题名后,衣锦还故乡。酒醒惊坐起,富贵梦一场。”
一听此时,沈大人连同座上的诸位名儒都笑了。
空藏大师点点头,开口道:“虽说诗意直白了些,写得却是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好一个富贵梦一场,其中倒颇有些禅意。”
那名男子也笑嘻嘻地道:“小生许知南,自知诗才平平,抛砖引玉,博大家一笑,活跃活跃气氛罢了。还请沈大人、空藏大师勿要见怪。”
“既然是诗会,本就是让诸位恣意纵情,心中如何想便如何写。哪里会怪罪!”沈大人笑着摆手让那人坐下:“你先坐下吧。看看下一位又是谁?”
接着,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沈清禾心不在焉地听着,多是平淡之作,谈不上什么出彩之处。偶有几句佳作,但和她从前读过的那些大家经典相比,仍是逊色了许多。
大概听了七八首歪诗之后,那位曾当街挑衅说要与梁元辰一较高低的赵念站了起来,只见他一脸信心满满,先对着主位行了个礼,才开口道:“小生赵念,所做怀古一首。春风生梓泽,迟景映花林。欲问当时事,因伤此日心。繁华人已殁,桃李意何深。涧咽歌声在,云归盖影沈。地形同万古,笑价失千金。遗迹应无限,芳菲不可寻。”
此诗一出,在座之人顿时叫好。沈清禾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觉得诗还算不错,但是诗情却十分平淡,或喜或悲,皆无特别动人之处。
“不愧是邱老先生的门生,果然与众不同。”沈大人听罢点头赞叹。
然而邱若甫似乎并不十分满意自家弟子的作品,开口直言道:“你这诗,前几句都平淡了些,独独最后那句还有可圈可点之处。你先坐下,再听听别人的诗作吧。”
赵念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精心之作会遭到这样的评价,一时心有不甘,却碍于师尊在上,又不好造次,只得愤愤地应了一声是。
诗会过半,却尚无什么佳作出现。沈大人又巡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去年的魁首梁元辰身上,正欲点名听一听他的诗作,冷不丁听见女宾席位上有人开口。
“沈大人,我这里也有一首诗作,不知道能不能念一念?”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沈清禾面前的许夫人身上,她此时已经站起身,手里捧着的正是沈清禾做的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沈清禾反应过来她意欲何为,自己虽有心阻止,却也已经晚了。
沈大人虽颇为意外,倒也觉得有趣,难得诗会上有女宾作诗,微笑着点头鼓励道:“这位夫人既然有佳作,自然是可以念出来听一听。”
这个许夫人说话做事向来以直率著称,却从未听过她有什么诗才。是以女宾席这一边的夫人小姐们都十分好奇,纷纷竖起耳朵听。就连男宾席的众人也都饶有兴味,虽不期待一个女子能做出什么佳作,多半也是好奇者居多。
许夫人轻咳了两声:“那就请诸位听好了。”跟着开口诵读的第一句,便将所有人给震慑住。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待她念罢,偌大的水榭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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