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飘飘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揺揺晃晃颤动,顾长霖的手臂立刻圈住她,掌心落在她腰上的霎那,有另一只手按住了他,顾长霖不由得被迫停住。
顾长霖身体微微一僵,他越过她头顶,定格在身后一道人影,月色很浓,草地上的露珠像洒了水般潺潺的银霜。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气势冲破骨骼与皮囊,猛烈对峙着。
步临风握住顾长霖的手,将他的手从她腰间逼退,可顾长霖并没有顺从,他笑说道:“璟王殿下,我若是撤手,她就要倒下了。”
步临风脸色阴沉,身上不加掩饰的散发出阴森恶寒,他冷声道:“放开她。”
顾长霖不为所动,看着凤韶时眼底的温柔显露出来,饶有意味的笑道:“她喝多了,我帮她醒酒,璟王怎么如此怒气冲冲的。”
步临风面无表情,说道:“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碰了不该碰的人,我已经留够面子。”
步临风再忍无可忍,他上前一把抢过凤韶,凤韶一时没站住,滑入他怀中更深处。
顾长霖在对面溢出低低笑声,道:“都传言璟王的脸永远是面无表情,不论遇到丧事还是喜事,从来都是没有变化的。如今一看,我倒是有幸让璟王破了例。”说罢,他笑了笑,径自离去。
步临风低头看向凤韶,喝醉的她容色娇柔,眼底醉意朦腿,身上雪白的肌肤泛起一层浅浅红霜,越发动人。
凤韶勉强站稳,伸手勾住步临风的脖子,将唇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步临风的怒意才缓缓消减,可另一种躁动也涌上心头。就在此时,她朝他近在咫尺的鼻梁打了一个酒嗝,步临风脸色一黑,拦腰将她抱起,朝营帐走去。
...
远处营帐里一盏盏昏黄的烛火,在不断熄灭,燃尽,变成一团漆黑,融于这月色,这深夜,这一望无垠的苍穹之下。
顾长霖来到没有人的半山坡上,独自饮酒回忆,他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飘渺的红尘梦,开始得很糊涂荒唐
又是冗长的死寂。
他这一刻,竟有些累了。
身心俱疲,很想长久的睡下去。
三十二年了,他第一次有了逃离这一切的念头。
他到底还剩下什么。
权势,荣耀,地位。
除此之外,他没有家,没有爱人,没有风月。
冰冷而麻木的,日复一日。
他也一直以为他会这样生活下去,完成他该完成的,结束该结束的。
直到那个女子,毫无预料的闯进他的世界里。
他第一次仔细打量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璟王妃并非简单的人物,他毕竟也是刀尖上过来的人,看得出来她身上有如此深重的戾气,定是杀过很多人的。
那次雨夜,她伸出手拉起他,不仅是救了他一条命,更是将他从冰冷无情的世界里拉了出来,走向温暖。
他见过她杀气十足,周旋在刀光剑影之中,清冷倨傲,固执顽强,比男人还要果敢刚毅。
他见过她笑靥如花,依靠在璟王的怀抱中,眉开眼笑,活色生香,笑的那样甜美又幸福。
他见过她梨花带雨,在雨夜之中一人抵挡,柔情似水,利剑歌喉,也是温柔刀春色一场。
难怪,难怪璟王那般铁血冰冷的人,可一在她的面前,就会瞬间融化所有的冰冷,宠溺笑眼的看着她。
顾长霖眼底玩味的精光闪了闪,唇边流淌出连他自己都浑然无觉的笑意。
他自始至终目光定格在对面远山湖泊,月色阑珊下,光亮树木层叠似海,此起彼伏,绵延至百米之外。许久后,他胸有成竹笑了一声,那张英俊而阴狠的面孔,彻底掩去在苍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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