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颜嚯了一声,声音怪气的道:“祈祷步临风凯旋而归,结果呢?搭上这么一樽煞,怎么着也不能安稳无恙了。”
她眼神凌厉射向萧颜,恒王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幕,他甚至没有把萧颜的话往心里去,专注跟上前面的太子,不让太子有可乘之机拉拢其他的人。一脸嘲讽的萧颜被她锋狠的目光吓得一机灵,她不饶道:“瞪我做什么,难不成我的话说对了,戳了你的痛处?”
凤韶不动声色跟着走,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嘴巴这么毒,过的应该是很苦吧。也是,当了寡妇又备受议论,你想在嘴上不饶人,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萧颜咬牙低声道:“你敢羞辱我?”
凤韶冷笑一声,不再理她径自越过她,跟在尹霖身侧进了庙堂。
早已有人打过招呼,庙堂提前清了场,一名大约六十多岁的师太从门帘后走出,身后的小尼姑抱着十几个蒲团放在地上,她笑着和太子客套几句,随后对其他人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按照排位分为几列,第一排是太子和恒王,第二排是纳兰召将军和灵歆公主,凤韶跟着尹霖还有萧颜等人退到第三排。步临风身上煞气重,又不信佛,不肯跪,就立身站在一旁等候。
师太依次递上三炷香香,递到凤韶面前时,师太抬起头不经意的看着她,忽然脸上表情变了变,手上的香也跟着落地,惊动了其余人,纷纷问师太怎么了。师太再次两手合十,良久没有出声,只口型不断诵经,眼见脸色越来越白。
小尼姑见状搀扶她到角落休息,代替她主持了这场拜佛礼。上香结束后,萧颜高声道:“师太方才是怎么了?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本来要离开的众人听此纷纷停止动作,皆望向师太,等待下文。
师太的目光紧盯着凤韶的脸,她的语气没有太大起伏,说道:“这位施主,是难得一遇的恶煞,命格是极重的杀破狼。”
一旁的一位官家小姐疑惑的问道:“什么是杀破狼的命格啊?”
“七杀,贪狼,破军,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时,就是所谓的‘杀、破、狼’格局。孤鸾寡宿,亡神降临,劫煞皆为祸。干为天煞,支为地煞,诸煞复起,刑伤有克,凶多吉少。”
凤韶和师太目光相视,师太缓慢从木椅上起身,朝她走近,继而道:“眉眼之间有英气,灵气,怨气,狠气,这样多的气,我看了千千万万的面相,从未见过。”
“而之所以说是恶煞,因为这位施主身上的煞气太重了,背了太多非常人能受的,有活人的命,有死人的魂,这些血债是为大凶。”
一旁的官家小姐吓得扔掉了手上的香,身旁的丫鬟急忙捡起,扶住自家小姐,其余人也是脸色不好的面面相觑,可气氛太过冷凝,没人敢开口。
她讨厌极了这些称作可看命数的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她十岁时,宫中观星监的预言:“破狼星降,天鸾星变。凤韶命格贵重,可颠覆王朝。”也就是这样一句预言,断送了五万凤家军的性命。
凤韶神情变得严肃,寒冰一寸寸冻结她的眉目,如同浮上一层厚厚的霜雪,她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只好忍耐,便冷声道:“请师太慎言。”
师太闭上双眼轻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叹道:“命定之数,几人能逃得过?每个人的每个时段,都有自己的天命定数,若是违天命,便不得好活。”
凤韶淡漠道:“那便逆天改命。”
“施主何必赌上自己的命呢,若是早日收手,也可保住性命。万物皆有因果,至于其他,只不过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善哉,善哉!”
她垂眸不语,过了片刻,只听萧颜问道:“那…那师太…像她这样的恶煞会不会克别人啊?”说着萧颜退了几步,站到离她稍远的地方,其他的官家小姐也跟着纷纷后退。就连恒王的表情都一副讳莫如深,充满猜忌和防备。
师太没有回答,只是悠悠道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都是孽缧罢。”说完,她嘴里喃喃念着阿弥陀佛,转身离开,身影隐没在那扇帘子后。
庙堂内鸦雀无声,许久后,尹霖走近拍了拍她,安抚道:“有些话听一听就行了,不必太过当真,自己的未来自己都尚且不清楚,外人又能看出来什么。”
“这话错了,师太可是安阳城最有名的,她看过的相就没有不准的,她定的红尘因果,也没有不验证的。”萧颜打断道。
尹霖冷冷的瞥了一眼萧颜,不忿道:“怎么,若是那师太说你不久将离世,你就等死了?”萧颜瞪大眼睛,发怒着刚要与他争执,一旁与她交好的官家小姐连忙拉住她,众人三三两两的走出庙堂。
凤韶抬头,视线穿过人群看到步临风,他的脸色有隐约的起伏和波动,在他察觉前她很快的收回了视线,跟着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钟鼓声寂静悠长,从后山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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