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武衙门等人此时正是脸露惊恐,惶惶如丧家之犬。
见双方如此神情,楚谦只是淡淡一笑,复又对张怀温问道:“敢问兄长,若小弟有兄长在会客厅外的心思,那此时兄长会是何种光景?”
有此一问,张怀温瞬间就愣住了。
是啊,如果楚谦和自己一样的心思,恐怕刚才就不会出面救下自己,而是应该趁着两方纠缠之际,逃离这是非之地才是。
方才他没有让楚谦来大堂帮忙,其一就是因为自己用小人之心去度了楚谦君子之腹。
他觉得自己邀请楚谦再次出手,对方一定会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加之自己又想独吞除掉曲游离所带来的所有好处,所以也就没有请楚谦帮忙。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源于他狭窄且阴暗的内心,与楚谦的行为比起来,张怀温顿觉无地自容。
多少年以前,他也有心做一个光明磊落的好官,可是在遭遇到曲游离的无情打压之后,他的心思也一天天的变了,今日被楚谦一句话直戳内心最深处,张怀温如梦方醒。
当即他便极为郑重其事的朝楚谦拱手,腰身直接弯到了能弯下的最大角度。
“贤弟一句话,让愚兄大梦初醒,得交贤弟于曲张,实乃愚兄此生一大幸事,以后愚兄定视贤弟为真正的骨肉手足,今后贤弟若有难,愚兄即便远隔万里,亦当星夜驰援!”
“兄长既懂小弟之心,又如此情真意切,小弟又岂敢相负!”
说完楚谦也是深深躬身一礼。
没办法啊,张怀温情绪表达的实在是太到位了,让楚谦是不得不热血沸腾,当下也是郑重其事的认下了这位兄长。
张怀温也不愧为一县文衙门之首,被楚谦点醒之后,便立刻下令道:“堂下众人听令!曲游离与其子曲欢,在曲张县为恶多年,本知县即已抓获其人,自当将其罪行上禀州府,其下各级从犯,现暂押县衙大牢,听候州府判决。”
“另,有途经曲张县之楚谦、滕茯苓等人,在缉拿曲游离及曲欢等罪魁过程中居功至伟,尽显医者仁心侠者大义,本知县将在全县境内张贴榜文,以彰其功,并将其功劳上报州府!”
说到这里,张怀温摘下黑纱展脚官襆,长叹一声之后自责道:“本官任曲张知县多年,虽对曲游离虚与委蛇,但也随之做下诸多不义之举,本就是从犯之一,自即日起,曲张县衙一应事务暂交县丞代为受理,犯官张怀温与其余从犯一并暂押县衙大牢,听候州府发落!”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就连武衙门之人此时都不知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张怀温。
眼看张怀温掌控曲张县在即,本该最是得意之时,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从犯之一,要与自己这些人一并关押呢?
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大仁大义之人吗?
“医界大仁大义之人是有,但张怀温肯定还不算,他这样做,一来是感谢你的点醒,二来这也是以退为进。不与他人同流合污,可彰显其心正;承认错误并一同领罪,又可彰显其处事公平;将功劳归于你我,则可彰显其淡泊名利一心为公。试想上面的人如果知道有这样一位好官,是赏是罚,岂非一目了然?”
滕茯苓知道楚谦脑子有些直,在施展阴阳和合术的时候两人又是心意相通,知道楚谦和其他人有着同样的想法时,她便说破了张怀温此举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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