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叶默默的退了出去,难道是因为三小姐去了宫里,对小姐的打击甚大?
莫非小姐以为三小姐走了,以后就是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会报复她?
薄叶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胡乱的猜测着,然后来到客堂,和苏长离禀报:“苏大人,小姐好像不太高兴,趴在床上没有动。”
“府上发生什么事了吗?”苏长离询问了一句。
薄叶想了想,还是如实的说:“之前羡殿下前来提亲,把三小姐带到了宫里去了,三小姐走后,小姐就不对劲了,然后就回了屋,趴在床上,到现在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果然,是这件事情。
“我去看看。”苏长离抬步往外走,去她闺房。
奴婢们站立在外面,默默相望。
苏长离推了门进去,顾今笙正睡在靠边的大床上,帐子是白色的,整体的格调都是白色的,她是一个淡雅的女子,喜欢素净的颜色。
房间的格调,其实和他是有几分的相似的。
苏长离没心情看她房间的布置,来到床边看她。
她果然是趴在床上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由于是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他来了。
苏长离觉得胸口有些不畅,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喊她:“笙儿,怎么了?哪不舒服了吗?”
乍听是苏长离的声音在身边了,她猛的睁开了眼,慢慢坐了起来。
苏长离看着她,她神色确实不太好,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男人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故意又这么问了句。
他想看看,她究竟会怎么说。
顾今笙抬眸看他,三爷长得真好看。
这一生有他,真的是应了那句:得之她幸,失之她命。
也许有一天,她还是会失去三爷的,毕竟,前世便不曾拥有过,这一世,恐怕也只是烟花一现。
猛然,她依了过去,双臂环在他的颈项上,声音带了些无力的沙哑:“三爷,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和他预期的答应是不一样的,她忽然依过来抱紧他,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她问这样的话,未免显得多愁善感了些,抬手,他也伸出双臂把她给抱住了:“傻话,爷会死在你前头。”
顾今笙没得着答案,有些不死心的再说,加重了语气:“假如,我死在你前面呢,就在三四年之内,我忽然死了呢。”前世的时候,三爷早过了婚嫁的年纪,还一直未娶,这一世,因为要等她,他还要再等个二年,也早过了婚嫁的年纪。
即使他们这一世早就相识了,但依旧逃不过前世的宿命,三爷还是没能在他该婚娶的时候成婚。
若有一天,她真的死了,三爷会不会一直单着呢?
她不知道,她当然也不愿意他孤孤单单一个人,所以才会忽然有此一问。
苏长离伸手拉开她的双臂,看着她,她眸色微红。
“突然说这种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今笙看着他,从未曾如此大胆的直视过他。
伸手,她摸上三爷棱角分明的脸,每一处都是雕刻出来的,触碰在手上的肌肤也光滑,不像有的男人脸上坑洼不平,难看死了。但下巴上还是有些粗糙的胡渣,三爷是有胡须的人,可显得更是有一番别的魅力。
苏长离伸手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在脸上摸。
真是越来越大胆了,都敢上他脸上摸了。
“三爷,我真的要谢谢你能喜欢我,但是,要是有一天我死了,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能结婚生子,而不是一个人。”说了这话,她往他唇上亲,以往都是三爷主动订她,她也想主动一回,亲三爷柔软的唇。
“顾今笙,你给我说清楚了,你忽然说这些鬼话是几个意思?”苏长离没让她亲到,避了一下脑袋,抓住她双臂的手紧了紧。
顾今笙觉得手臂上有些疼,再看苏长离似乎动了怒的样子,她微微清醒过来。
她刚才都做了什么?
还没有走到最后呢,她就已经认输了吗?
不,她不会认输的。
即使她躲到羡殿下的背后,她也必须要她死。
是的,顾云溪必须死,只要她死,她才能活。
前世的悲惨,她拒绝重复。
清醒过来,顾今笙也就笑了一下,轻声说:“三爷,你弄疼我了。”瞬间,又恢复了往日,阴霾一扫而去。
苏长离松开了她,只是绷着脸不善的瞅着她,一副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的姿态。
顾今笙叹了口气,依了过去拽着他胳膊说:“三爷,你别生气啦,我就是刚才做了个恶梦,梦见我死了,三爷一直没成亲,一直一个人,心里有感而发。”
原来是这样子,这个解释苏长离还是能接受的。
只是,瞧了瞧被抱住的胳膊,她一脸娇态的依在他胳膊上,胸都挤压到他的胳膊上了,她真是一点知觉都没有的样子,他却是下意识的想要抽出胳膊,哪知她抱得紧了一些。
真是大胆得很,都会主动撩他了。
“三爷,再给你说个事,今天羡殿下来提亲了,把云溪带宫里去了。”
“哦,那不挺好的么,以后便少了个人在你面前烦你了。”
“可是云溪怀孕了,他们什么时候在一块的?”前世的时候根本没怀孕之说。
“管他们呢。”苏长离对他们的事没兴趣。
苏长离没兴趣,顾今笙兴致高呢,她就是想不通啊!
“三爷,照理说,羡殿下不可能喜欢顾云溪的,我听谢姨娘说了,她派去的奴婢都失踪了,到现在没回府上。”她把自己的分析又说了一遍,和谢姨娘的想法差不多,就是想不通……
“照理说,羡殿下原本是没想过要娶她的,只是最后迫于什么压力才娶了她,那就是云溪找了什么人了,你说会是谁给了羡殿下压力?难道是萧贵妃吗?”
她简直是自言自语……
对人家的婚事这么上心,苏长离瞧她的眼神有了些的不善,直言:“是爷出了面,去求了皇上。”
“……”顾今笙有些震惊的看着他。
苏长离不喜欢她这震惊的样子,抽出胳膊说:“你猜的不错,羡殿下没想要娶她,甚至不想要这个孩子,但那日顾云溪找了我,我答应帮了她。”
“你,你为什么要帮她呀?”今笙只觉得胸口被点了一把火,没想到背后使力的人竟然是三爷,如果没有他的出手,顾云溪现在孩子都没有了吧?更不要谈被羡殿下带回宫了。
“因为他掂记爷的女人,爷就给他塞个他不喜欢的女人,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顾今笙想了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他是说羡殿下掂记她?所以三爷心里恼羡殿下,就帮了云溪一把,找了皇上施压,羡殿下不得不把顾云溪带走。
三爷这都什么逻辑?真是要气死她了。
默默的叹了口气,她退到床的一边去坐了,离他远一点。
三爷并不知道她的过往,她虽是气,却拿他没办法,还能骂他不成?
他是帮了云溪,但却在她的路上放了一大块绊脚石,搞不好,还能跌在上面摔死她。默默了咬了唇,虽是不怪他,看他的眼神还是带了些许的幽怨。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在怪我?”苏长离果然是看得她的眼神。
“不敢。”
“人家羡殿下和顾云溪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你该不是心里嫉妒了吧?”
“你胡说什么。”顾今笙的声音抖的高了些。
“脑子里除了男女之事,就不能往别处想一想。”
她还教训起他来了,苏长离看着她不说话了。
“她和我的积怨已深,已到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地步,若是日后让她得了势,以后不知道要怎么报复我,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
原来是怕这个,苏长离心里也就释然了,和她说:“放心吧,有由爷护着你,爷不死,谁也不敢欺负你。”
“明着不敢欺负,暗着被人暗杀了呢?”她扭过脸不再看他,表示对他这件事情的做法不满。
“……”
“爷派些人过来,全天十二个时辰的保护你。”
“算了吧,我就是说说而已。”
“爷是认真的,这事我会给你安排好。”
顾今笙没再拒绝,默默叹口气,又爬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脑袋搁他肩膀上去了。
“三爷,我们先说好了,她的事情,以后你不能再管了,你要是再帮她一次,就等于让我死一回。”他常在宫里,顾云溪又到了宫里,指不定还有什么求着他的呢。
苏长离自然是点了头:“爷听你的。”又着重加一句:“放心吧,她去了宫里,日子不会好过得了。”
他岂会不清楚她们俩人的恩怨,本就没想帮她之意,只是想恶心一下羡殿下罢了。
顾今笙在他肩膀上重重的点头,被她咬了一口的肩膀隐隐作疼,他忍着没啃声,只是伸手捏了她的下巴,让她的下巴远离自己受伤她伤害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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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羡殿下的马车也一路哒哒的往回赶路,顾云溪与他一块坐在马车里,他一直都绷着脸,一字不语,也不看他。
顾云溪沉默了一会,低声、怯怯的喊他:“表哥。”
皇甫羡这才瞧了她一眼,她装得倒是可怜,但他再也不会为之所动。
“表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想多了。”他语调放软了一些。
“我就知道,表哥不会一直生我的气。”她高兴起来,小心翼翼的又带着讨好的看着他。
皇甫羡慢慢的平息下自己的情绪,给她一个淡淡的眼神。
她现在怀的可是皇室血脉。
不久之后,马车回到宫里。
重华宫。
这是羡殿下在宫里时居住的地方,顾云溪来到后,便被安排到这里的一个房间里。
房间虽不算宽敞,但终究是皇宫,她终于来到这个无数女人都梦想能到的地方了。
压下心里的高兴,就听羡殿下和她说:“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一定也累了,喝口茶,休息一会,等会我传太医来给你诊断。”
“嗯。”她高兴的点头。
终于从顾今笙的魔掌下脱离出来了,等她得势之日,她一定要让生不如死。
“柚子,你留在这里侍候。”柚子是常在他面前侍候的宫女,听到吩咐便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应下。
交代完这里的事情,皇甫羡也就抬步走了出去。
顾云溪见他走了,也就对柚子说:“我现在有些饿了,给我拿些吃的来吧,冬草秋蝉,你们两个跟着柚子一块过去,熟悉一下宫里的路,再多拿些酸梅汤过来、还有葡萄也多拿些来,我最近喜欢吃酸的水果。”
“是。”冬草和秋蝉也忙应了下来,跟着柚子一块去了。
从国安候府到宫里,虽然主子只是妾的位置,但也比在国安候府做个人人都可以欺凌的庶女不知道好多少倍。
那时,羡殿下来到了萧贵妃的面前,皇上也正在萧贵妃那里坐着说些话。
皇甫羡走了进来,俩人也就不说话了,向他瞧来。
“儿臣见过父皇。”皇甫羡行了礼。
“那事办好了吗?”皇上开口问了这事,看来还真是放心上了。
“父皇,儿臣已把人接到宫里,安排好了,一会就传太医过去给看看。”
皇上点了头,才算满意下来,和他讲:“不过是宫里多个人,不要落人口舌才好。”
“先前是儿臣考虑不周了。”
态度不错,皇上还算满意:“这段时间就待在宫里吧,外面那些个地方,就不要去住了,另外,你的婚事,也尽快给办了,看中了哪家的小姐,你说一声,朕下旨给你赐婚便是。”
“是。”
皇上便站了起来说:“好了,朕也回去了。”一堆的国事还要忙着来处理,现在还要处理孩子的事情。
萧贵妃忙跟着往外送,嘴角含了笑:“皇上,臣妾送送您。”
俩人一块朝外走了几步,皇甫羡站了一会,等了一会,萧贵妃也就回来了。
再次回来之时,萧贵妃脸上已换了颜色,暗沉下来,冷笑一声说:“这个顾云溪,我倒是小瞧她了,就凭她也凭生下皇室血脉。”
顾云溪的生母虽是她的庶妹,但嫡出的和庶出的之间又哪里有多少真正的姐妹情,本想在她们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令她们仰望的,哪想到一不溜神,竟是让这顾云溪怀了上皇家的血脉。
那个丑妇,脸都毁成那样了,哪里配得上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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