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魂为食,还有这等存在……那么滞留湖面的魂必然也与他有关。而他们对所谓的水灵闻所未闻,对方能凭一己之力创造出如此空间,还让人无法用眼,无论怎样先出为妙。
“我们纯属意外误入,先生能带我们出去吗?”容瑞口音恢复正常。
麦田里沙沙声响个不停,男子的头发与衣裳被风带起,怎么看怎么像个“好人”。他答非所问:“两位若不饮此水,实属可惜。”
“喝完水就可以出去了?”
男子摇头:“那倒不。反之,守卫者会视其为入侵者,会对你们发起攻击。”
“什么守卫者?”杜默问。
男子静而不语,缓缓起身,忽地消去。
这时麦田里一阵窸窸窣窣,空地边的四方紫麦突然被压倒,一条条如蝌蚪般的物体出现。体型巨大,圆圆的大脑袋上立着根黑卷毛,两只眼睛却小得要命。它们朝两人低吼,接着大嘴张开,露出两排森然尖牙。
杜默环顾四面的一张张血盆大口,想也没想地一把抓起杯子。毒死或被咬死,后者实在来得太恐惧和痛苦。不及思考,她忙地将水一饮而尽。
另一人同样如此。
此后“蝌蚪”们收了大口,趁两人惊魂未定之际,忽然撞过去,二人当即向后倾倒。
“救命啊!”
杜默吓得不行,以为“蝌蚪”要一口吞下她。结果对方只是用头在她手上蹭了磳,气球般的触感,既软又轻还有弹性。这条“蝌蚪”蹭完,另一个立刻接上。她就这样睁大眼睛看着它们一个个过来,大气都不敢喘。倒地的容瑞自然也得到了和她一样的待遇。
不消片刻,“蝌蚪”乐呵呵地转头纷纷游进紫麦,声音很快远去。
连续数吓,二人软瘫在地上不动。空中的明月极速下落,飘飞的紫光点点亮黑暗。他们只觉得世界好安宁,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眼皮再也抬不起来。
当长毛的脸赫然出现在杜默眼前时,她惊呼着:“长毛!”一骨碌爬起警惕地环顾四周。这运气也是没谁了!黄粱一梦,如假包换。
“唉,我的地盘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呢!”长毛趴在云上,两只毛手拖着下巴,交叠的毛脚晃来晃去。站在她身后的白脸少年双手垂在两侧,背脊绷直,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偶尔眨一下,证明他还有“生气”。
人心里一阵呜呼哀哉,她望向亮堂的洞顶,金色虫子密密匝匝,叫人遍体生麻。
就在此间几朵茉莉飘进,随即是抹蓝色身影。
“青无!”人喜出望外,赶忙跑过去。
魂冷冷看向长毛:“放她出去。”
长毛侧身撑起头,嗤之以鼻:“醒了,不就出去了?何况是她不请自来。”
魂转向人,问:“你又……”
人抓紧时间抢先道:“这次不一样。我和同事今日去做任务,被困在叫灵都的地方……”她想魂怎么也比她知道得多。
等她简洁陈述完前因后果,魂道:“灵都是虚幻空间,无法接纳人太久,你们很快就能返回到初始地方。”
“魂呢?”
“很难救。”魅灵,属灵类,于人无害,数量稀有,喜食情绪。水灵是水属性的魅灵,极其罕见,是魅灵中唯一类食魂和能创造出灵都的灵类。虽食魂,但因其数量实在极少,加之几千来毫无动静,又居人间,行无定踪,且不谈干涉,虚无之界连灵都都无法窥探。
长毛从云上蹦起,语调欠欠儿:“我能帮你对付水灵,怎样?”
“……”怎样?肯定不怎样!
对方双手环胸盯着人,得意道:“我集梦,魅灵食情绪,某种程度上我与他算是同类,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要是他出现在梦里,那就只能任我宰割。”
“你要进入他梦里?”人忍不住问。
“魅灵和魂一样,无梦。关键在你。”
“我?”
“正是。”
呼救声与哭泣声斥耳,杜默猛地睁开眼。皓月当空,繁星点缀,她翻身起来,见方形空地上空空如也,心里一下慌起来。
“容瑞,容瑞。”
无人应答,反而是惊恐的尖叫越发清晰。
她拨开麦子,壮着胆子闻声一路寻去,途中风未断。接近声源处,被吹弯腰的紫麦上数三两个“蝌蚪”围着一群魂,有几只张开大口撕咬着小孩。胳膊被撕开,腿被咬断,直接整个吞……剩下的小孩被光点围绕,浑身战栗,止不住地惊恐呼救,哭喊着父母。
水灵坐在“蝌蚪”身上,素衣翻动,俊朗的脸上有餍足之色。
“还没出去?”他不禁疑惑。
人的嘴巴哆嗦得厉害:“住……住手。”她不敢前进一步,也不忍后退。
水灵轻笑,“蝌蚪”们对魂的撕咬更加凶狠。
头发飞扫着脸颊,使人快卡机的脑袋突地运作起来。她慌张从兜里拿出小瓶将粉颤抖着全部倒在手中,顺风势抬手,霎时白粉飞扬。
在迷迭香粉的作用下,小孩们安静下来。而“蝌蚪”收了口,转向人而去,刹那间她差点儿魂飞天外。所幸,它们只是又来蹭手。人瘫坐在紫麦上,伴随着背后的凉意,身体渐渐消散。
风过水面,带起层层水粼,荡花了月亮。湖中心的人以超乎想象地速度飞离湖面,直到上岸,还心有余悸地捂住心口。
“容瑞,容瑞!”
几声大喊,让正在拨打电话的人按掉手机,调转回头。仅一眼便见杜默在其远处毫无章法地飞窜,嚎着嗓子,声音又急又抖。
“在这儿,德彪!”
杜默闻声看见人,心安之下忙赶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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