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心想,这份文件就那么两页,您老是在做研究吗?
想到这儿,陈冰到边上拿起水瓶,上前给童贵的茶杯续了续水。
童贵这才抬起头来,看了陈冰一眼,摘下老花眼镜,并用眼镜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陈冰不敢直视童秘书长,站在那儿手足无措,嘴里嗫嗫地说:“秘书长,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工作程序是很严格的,每次会议用稿都是提前准备,反复修改,及时提交上去的。防止出意外,我们在办公室都有备份的。可……”
童秘书长打断了陈冰的诉苦:“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昨天那篇稿子不用季书记说,我们都能听得出来不是出自你手。先不说风格了,就说那些理论联系实际的东西,而且联系得那么贴切,在你手笔里是从没有过的。”
陈冰虽然恨李二海,但那篇江湖救急的稿子是在匆匆十分钟内做好的,这是陈冰亲眼所见,也是从不信到震惊的。单从稿子的质量来看,陈冰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中文专业出身,出稿无数,但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真是货比货扔,人比人死啊。
童贵不想再和陈冰纠缠,开门开山地问:“那篇稿子哪来的?”
陈冰知道瞒不住的,于是便实情相告。
童贵听了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是个刚来一天的小子,昨天就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传闻,看来还真是有点来头。
童贵是秘书长,也是靠笔杆子上来的,知道昨天那份稿子的份量,心里感慨道:还真是后生可畏。
以前,一般都是县委办主任兼书记专职秘书,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季柱一直没有启用陈冰。
陈冰对此也是不解,就连童贵也一直没敢问。
但陈冰心里无限渴望着那个职位,总是想着办法请童秘书长在这个问题上帮帮自己。
童贵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那件事我可真的帮不上忙喽。”
陈冰眼前一黑,心里就堵上了。
怎么回到办公室的,陈冰自己也不知道。
但进了办公室的门,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再一次用恨恨地眼光扫了一眼李二海。
还没等到下班的时间,陈冰破天荒地提前走了,临走的时候,重重地摔了门。
办公室里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长期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有一种敏锐的嗅觉,用脚指头去想,都知道一定有事要发生了。
那两个一直不搭理李二海的同事,都悄悄地抬眼,对李二海进行了扫描:这个奇怪的家伙,一来就搅混了一池水,是个爷。
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下午一上班,李二海就被童秘书长叫了去。
进了童秘书长的办公室,李二海还没有适应过来。在那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感觉手脚都无处可放。
童秘书长一看,哈哈一笑:“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个玩笑一开,李二海觉得童秘书长真的没那么可怕,马上就冷静下来,身体也舒展得多了。
童秘书长让李二海坐到沙发上,就问起李二海的一些情况。
李二海实事求是地汇报了自己的有关情况,没有半点虚假。
童秘书长仔细打量了一下李二海,再听他说了会儿话,倒是觉得这个刚出校门的小子很不错,虽然没有经过雕琢,但有一种大气,有点象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竟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李二海。
童秘书长竟然从办公桌后边的椅子上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李二海旁边的沙发上并排坐下。
李二海再次感到了压力,无形的。
同时,也感受了一种亲切,一种重视,一种承认。
童贵亲切的话语传了过来:“小李啊,现在我向你宣布一个任命决定,从明天起,你任季柱同志的专职秘书。”
李二海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当秘书,这活也干不了啊。
他有点结巴地说:“秘书长,这活我干不下来啊。”
童贵笑了笑:“一个样子,一个样子,当年我也是这样子的。”朝李二海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其实,当秘书没有定例的,全靠自己揣摩,全靠和领导配合,不死板,不教条,就行了。”
李二海还是不明白,童贵看出来了,用手拍拍他的左臂:“说到底,就是为领导做好服务工作,服务,懂吗?”
李二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童贵起身回到办公桌后坐下,喝了一口茶,说:“但你刚来,职级不够,只是低职高配,这是不符合规定的。所以,经研究,你只是代理,不是正式的,而且不对外宣布,不进入档案。”
李二海心里想,组织上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管它呢?
往回走的路上,李二海忽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我这是不是就此踏入政界了呢?
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一切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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