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坐只是一个表面的说法,其实还是谈论酒摊的事。
在胡同口高高的槐树下,有阿乐摆放好的两张竹制的懒人椅和两张木凳,两张懒人椅由阿乐和鸳子坐着,芫沐坐在木登上,而午儿却双手环抱放在头后,随意地靠坐在槐树根下。
虽然鸳子和阿乐坐在舒适的懒人椅上,但坐着的人也不敢就随意地躺下。毕竟,还坐在凳上的年轻姑娘是章氏酒坊的当家。
对于鸳子来说,尽管在开酒摊初期也出了不少银两,但就在两天前,芫沐就已经将银子还给鸳子。现在可以说,除了在酒摊酒坊做工,酒摊酒坊与鸳子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而目前阿乐和鸳子都只是芫沐的伙计而已,与钱财有关之事,夫妻之间尚且要算得清楚明白,至亲好友自然不例外。
他们三人一起经历过荣城大爆灾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但鸳子和阿乐从进到章氏酒肆那时起,就注定是要对芫沐恭恭敬敬的——除了芫沐有章家的身份,还因为芫沐这个人。
在他们看来,芫沐的心性远远比他们还要成熟,能力也比他们强得多,最重要的一点,是对自己够心狠。
这都是去年他们出城一个多月前往各个酒坊时与芫沐朝夕相处得出的结论。
“姑娘请讲吧。”阿乐正襟危坐在懒人椅上,神色认真。
“这个月我们销出去的酒量不错。”芫沐却只顾着低头查看账本,“苏爷的东西明早就会到,我们是时候开始着手制柳章酒了。”
“我们不制槐燕酒了?”鸳子疑问。
“我仔细想过了,章掌柜后来制的槐燕还没有什么名声,加上工序复杂,价格较柳章要高,的确不适合在我们现在的酒摊里卖。所以我们只制柳章酒,它有美名,无论客人贫富都会愿意买的。”芫沐合上了账本,望向两人。
“接下来的制酒就拜托阿乐了。”芫沐想了想,“如果你顾不过来,就将一些简单轻松的活交给午儿干。”芫沐又回头看向槐树底下打瞌睡的小孩。
“姑娘放心。他一定不会闲下来的。”阿乐狡黠地说道。
芫沐本来还担心小孩没事可做会生出什么歪心思,听到阿乐的话后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
今晚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可交代的,具体要做什么大家都是明白的。
芫沐将木凳往槐树根下小孩的旁边搬去,整理好位置和姿势,双手环抱在胸前,也背靠槐树,仰望胡同口上方的点点星辰。
鸳子和阿乐发现芫沐跑去树底下靠着,也暂时抛却了做工时的操劳,齐齐躺了下去。
两张懒人椅在宁静的夜晚中轻轻摇晃,安抚着人们在荣城中碎了一地的心灵。
芫沐总算能够制柳章酒了,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小执念,此时此刻靠在树下光想着也很愉悦。
芫沐从白衣袖中拿出一条红绳子,绳上坠着两块碧玉,芫沐用手轻轻摩挲着。
“这是张家庄的碧玉?”芫沐旁边的小孩突然开口道。
芫沐有些措不及防,转头看向小孩,只见小孩十分专注地盯着她手中的东西,“你知道?”
“两年前我曾在兴城郊外的一户人家里见过。听那家主人说过,他是从张家庄里搬出来的。”小孩回道。
“这个能给我看一下吗?”小孩伸着手,眼神带着渴望。
芫沐将绳子递给了他,“这世上的碧玉有那么多,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张家庄的碧玉?”
小孩接过,只见碧玉在黑暗之中隐隐发出蓝光,而木国人给死人上的香都是用广城白溪庄栽种的烟香藤制成。
烟香藤被烧时散发出来的烟很容易被玉石所沾染吸收,而吸收烟了的玉石就会发出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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