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攸的一袭白衣同漆黑的魔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听着耳旁的哭泣抽搐声,訾攸不禁也红了眼眶,眼神中生出几分悲悯又可怜的神色。
好一会,祁暝蓦的松了手,竟是已感伤的有些神智不清了。
訾攸将祁暝抱起,走到了一旁无人的连廊里。
此时祁暝虽双眸紧闭,却是眉头微微皱起,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似是感觉到有人,一旁垂下的手紧紧抓住訾攸的衣袖。
訾攸找了一廊柱,将祁暝轻放,脑袋倚在柱上歇息。
自己则坐在了廊柱的另一侧,微微垂眸,身侧轻靠,似有似无的有些打盹的望着祁暝。
虽是隔着廊柱,却还是看得仔细,知道她是伤心到了极致,平日里看似是欢脱闹腾,实则内心不知是有几般煎熬。
如此歇息片刻,也无大碍。
訾攸回想,自己是不是逼的她紧了些。
找尽了各种理由将她留在了仙界,仍以友人相道,却是让她远走他乡,少了亲人朋友,没了华生雅致。
却只是为了陪着他演完这一场场的玩笑。
訾攸一时内心有些苦涩。
也是,都怪自己一次次的松口,错过了挑明的良机。
若是如此,还不如放她去,好歹也是能自由些。
訾攸轻叹一声,忽然感慨了自己的过错。
‘委屈你了。’
訾攸多想当面告知自己心中所想,日日所念。
却只怕自己会成了对方的软肋,有一天也会如此痛不欲生。
正沉思着,蓦的有一热泪划过。
訾攸像是领会了什么,暗淡眸子里生出了一丝亮光。
待前来祭奠的来人离去,二人这才见了魔君的真颜。
平日里咱怎么严肃威严的魔君此刻都是慈祥安宁的。
没成想,这一大家子同一人的痨病斗了大半辈子,还是败在了他的手里。
祁暝趴在床边,久久凝视着。
訾攸也站在床边时刻护着祁暝。
还请父君放心,我必是会全力护她周全,不会让她再受半分委屈的。
魔君本是已到了孟婆那准备喝下孟婆汤转世投胎去,那魂魄却教孟婆拦下,孟婆差人来问,想让祁暝和魔君再见上一面,毕竟??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便是一切都将不同于往日了。
祁暝却拒下了。
父君平日里最厌烦众人为他操心,况且自己若是再去,怕是便会经不住刺激,酿成了白发送青丝的烦心事。
祁暝苦笑着。
虽然是如此应者,自己却还是不自主的起身,不禁的朝着奈何桥张望着。
愿大司命莫要再给他排个仙人的命格,到了凡间,当个耕地种田或者游行为商的商人岂不自在快活?
可莫要再成个千年百年的仙人了,孤独寂寞得很。
魔君尸身还尚未消散,祁暝便一直痴守着。
訾攸也不忘在一旁侍奉陪伴着。
到了后半夜,魔君尸身这才全然消散,二人方才回了仙界。
早已入夜,仙界寂静的很,二人不敢声张,会了房中。
祁暝实在是累的不行,再加上得知此事之后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早已疲惫,推开自己的房门,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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