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祺是有自知之明的,刚才他虽然下令长史,招募吏民镇守城池,但因为他往日素来无能,怕是没有多少人来帮忙的。
别说一万,凑足三千就已经了不得了。
马谡闻言笑道:“夫人不必诓我。我知城中只有羸兵五六百人,至于吏民,愿意站上城墙帮忙守城的,怕能来二三百就不错了。”
顿了顿,马谡又说道:“至于上庸太守申耽,此人已受汉寿侯招揽,愿意献上城池。”
马谡是攻取三郡计划的制定者,他又怎么会不了解房陵的情况?知道诸葛氏只是在吓唬他,当然现在马谡也在吓唬蒯祺。
“竟有此事!!!”蒯祺彻底坐不住了,火烧眉毛一般大叫道。
要知道这片山脉起伏的土地中,能选择的道路十分少,蒯祺本想要北上去上庸,然后转道回去襄阳。
这如果申耽投降了,就算溜之大吉,恐怕也会被抓起来啊。
“夫君稍安勿躁。”诸葛氏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随即,诸葛氏抬头对马谡说道:“那申太守起兵十有余年,兵强马壮,怎么肯轻易献上城池???先生此言可真是玩笑。”
马谡笑道:“夫人与太守若是不信,那马谡便言至于此了。就请告别。只是马谡走出城门,便是关校尉擂鼓攻城之时,还请二位不要后悔。”
说罢了,马谡便起身离去。这话却不是托词,说也说了,吓唬也吓唬了,若是蒯祺真不愿意降,那也只能让张苞攻城了。
只是马谡有些遗憾,本以为十拿九稳,想不到蒯祺的妻子诸葛氏居然有如此本事,却不是等闲的弱女子。
诸葛氏见马谡要走,却是仍沉得住气。她刚才提议丈夫命长史去召集吏民守城,见马谡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诸葛氏相信,目前这会儿功夫,城池上的守备人员应该已经增多了不少。接下来就是派人去上庸求救,另外最好是扣下马谡,更拖延时间。
若真让诸葛氏做主,马谡这参军恐怕就成阶下囚了。但可惜,蒯祺是个胆小如鼠的草包,见得马谡要走,便立刻起身拦截道:“幼常,幼常。”
蒯祺抓住马谡的袖子,也顾不得马谡年纪比他小一轮,说道:“幼常莫走,我愿意献上城池,响应汉寿侯。”
“夫君。”诸葛氏柳眉竖起,刚想起身说话。蒯祺却瞪了一眼妻子,说道:“帮主公守住城池如何???不过就是多些功劳而已。若是幼常所言是真,上庸太守申耽已经献城投降。若是我拼死抵抗,我们夫妻就要身首异处了。不仅我们夫妻,连孩儿都要保不住。”
诸葛氏闻言张了张嘴,终于一言不发的坐了回去。
这才是根本原因。
蒯祺是襄阳蒯氏的族人,不管是弃城,投降都不会影响到在襄阳的家眷,投降没有任何负担。
反而就算守城有功,也不会有多大的利益。
如此何不献上城池,以求平安?
“识时务者为俊杰,蒯太守必定不会后悔此刻做的决断。”马谡也是欣喜,连忙说道。
又是一番谈论,而后蒯祺与马谡一起在随从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城门口,打开城门出城投降去了。
关平望见惊喜,不过却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下令道:“张军候,你遣人去将城池控制住。丁奉,丁封,你们兄弟二人带着两个小吏,前去将城中五六百兵控制住,删选精壮,充作麾下。另外,入得城内之后,不得滋扰百姓,若是谁敢不守军令,斩。”
“诺。”
张苞,丁奉,丁封三人齐齐应诺一声,随即张苞率领本营人马,进入城池,并将城墙控制住。
等张苞控制城池之后,关平才率领周雄,李飞,与马谡,蒯祺一起进入城池。入城后,关平便在太守府内下榻,而周雄,李飞也控制住了太守府。
当然关平也下令,不得滋扰蒯祺家的女眷。
随即关平命蒯祺取了房陵的人口名册,以及钱粮储备。房陵郡包括房陵县在内,总共三座县城。
成年人口五万四千二百多人,人口除了县城外小平原之外,深山之中也多有山村。
而今年是丰收,又是十一月份,官府粮仓内粮食储备极为丰厚,三县加起来足有五六千石的粮食。
关平计算了一下,若是得到了三郡,那便应该有将近二万石的粮食,加上他从新野带过来的粮食辎重,便是在三郡招募到二万精兵,也足以吃到明年秋天而绰绰有余。
也就是说,只要关平能站住脚跟,只需要一年,便可以稳固下来,二三年内,便可以图谋汉中,或荆州了。
关平很快就不想这些了,因为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现在备备死了,未来的局势可就是大大不同了。
怎么样才能夹缝中生存,并且壮大,要一步步的走才知道。
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去打此战最坚硬的石头,上庸的申家兄弟。
而要打这对兄弟,依关平目前的兵马是不够的。因为李飞率领本营五六百人镇守浮桥。他现在麾下也不过就是张苞,廖化,周雄,李飞而已。
需要先守住房陵作为立足据点,等待后续马良率领那五六千曹军降兵,以及甘宁率领四千精兵赶到,才能对上庸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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