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得正开心,门铃响了。
“咦,谁找你?”时文斐打趣,“是不是你欠缴物业费了?”
“去你的。你老妈的觉悟在全小区能排进前十。”林如凡啐着儿子,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朱晓波,满脸堆笑:“家里网坏了?”
“没啊?”林如凡指指茶几上的手机,“正跟文斐视频呢。没网怎么视频啊。”
朱晓波一面不客气地往里走,一面道:“你自己发的朋友圈,说家里网没了。所以我才过来看看。”
他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菜,往餐桌上一放,又凑到手机前挥手:“文斐好。你妈这儿有好酒,我蹭酒来了。”
时文斐已经吃完了早餐:“晓波叔叔好。我要上学去了,您跟林女士慢聊啊。”
林如凡关了手机视频页面,这才想起来那条朋友圈:“朱晓波你好意思说,那是我上周发的朋友圈,这都几天了,早就叫人来修好了。”
朱晓波嘿嘿笑着,一张圆墩墩的胖脸上,笑纹堆得横七竖八,很自来熟地进厨房开始拿餐具。
正好林如凡炖的鸡汤也飘了香,勾得朱晓波吸了吸鼻子。
“我来得还真是时候。”朱晓波欢呼着,已在餐桌上摊开了架势。
林如凡将鸡汤端上桌,啐道:“你在我家装了探头吧,每回我做点好吃的,你就上门来蹭。”
“嘿嘿,这是秘密。我有感应。”朱晓波从酒柜找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又拿了两只高脚杯,给林如凡也倒了半杯红酒。
朱晓波在林如凡这里,向来都是这么熟络。
他是林如凡的街坊,二人一起长大。林如凡出生时,他拖着鼻涕每天扒着木头摇篮喊“凡凡”,因为牙还没长全,他喊不清,总是喊成“环环”,成了四邻八坊的一个梗,说了好多年,一直说到林如凡出嫁。
微妙的是,虽然街坊们最爱说谁家丫头嫁了谁家小子吧,却从没说过“环环”嫁给朱家当儿媳妇吧。
一次都没有。连开玩笑都没有。
实在是“环环”从小就亭亭玉立、娇美可人;朱晓波却是从小拖鼻涕,还早早就停止了长高。没人会把他和林如凡扯在一起,哪怕朱晓波自己,也未敢表露一点点爱意。林如凡出嫁,他看上去像嫁了妹妹一样开心,婚宴上身负伴郎重任,四处为新娘新郎挡酒。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天夜里,他酒倒在小巷子,狠狠地哭了一场。
再后来,他结婚了又离婚了;再后来,林如凡丧偶。他还是像对待妹妹一样,但凡林如凡有困难,必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哪怕后来他生意越做越大,成为远近闻名的“朱总”,他最乐意的也不是应酬,而是来林如凡家蹭吃蹭喝,说些生意场上的烦心事。
“平常年底没见你这么空啊,不会来我家躲债吧?”林如凡半真半假地笑话他。
朱晓波夹了块牛肉,是他带来的,晋陵市最有名的兴隆园的酱牛肉。鼓鼓囊囊吃了一嘴,朱晓波道:“今年订单足,还不至于躲债。不过按这趋势,明年生产线得更新换代了,又是老大一笔投资。”
“要钱我这儿挪啊。”
当年林如凡创业,正是朱晓波全力支持,借了她一笔启动资金。虽说二人从小感情好,但这份人情,林如凡一直记在心里。若哪天朱晓波有需要,她也会义无反顾。
朱晓波却“滋”地喝了一口酒。他就是喝红酒也没有欧洲腔的那种人,一呲嘴,道:“得了吧。你那几个辛苦钱,我看不上。你自己过好了吧,有钱换个车。开了春马上就有车展,要不要陪你去看看?”
“我这车才买了三年,还挺好的,不用换吧?”
“啧啧啧……”朱晓波嫌弃,“都三年了,什么破车,还不赶紧换了。我去年换的车,多看一眼都觉得过期了。”
“朱总财大气粗,不跟你比。我……”
一声“叮咚”的门铃声,打断了林如凡说话。
“今天贵客盈门啊。”朱晓波笑嘻嘻,又夹了一块牛肉塞嘴里。
可一抬眼,却发现林如凡已经打开了门:“慕……慕医生!”林如凡手足无措。
朱晓波奇怪:“谁啊,不是收物业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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