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蕴挣扎起身，又牵动了伤口，呻吟一声。

“夫人伤口没好，不要使力，我来就好。”小丫鬟赶紧扶她躺半躺半坐，另一个丫鬟拿了几个软垫让她靠在背后。

“白姐姐不要客气，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不算欠我的。”灵蕴说道。“说起来，我当时看到寒光一闪，我也不知为什么就直觉是冲你去的。也不知当时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想到卫冬生替村民挡箭被她骂了一顿，不禁失笑，“可能是近朱者赤，跟不怕死的人待久了，也就不怕死了。”

想到了冬生，自然想到了西北胶着的战局。“凉州城现在如何了？”她急切问道。

“我不知道啊，这些天都在看顾你，哪有空管凉州城的事儿。”白呦呦回到。

说话间，连三公子走进来，看到她已经能够做起来说话不禁面带笑意，轻柔问道：“可还有哪些不适？”

“多谢三公子救命之恩。”灵蕴不方便起身行礼，只得骇首示意：“承蒙公子照料，捡回了一条命。”

“姑娘舍身救人，大义凛然，在下感佩不已。”连三道。

“那些人武功很高，公子是如何将我救出的？连家可有人因为救我受伤？”

“魏广和朱岩也都是行家，受了些轻伤罢了。”连三公子说的风轻云淡。

“那他们呢，他们……不是一般人。公子若是因为我惹下祸端，卫凌氏万死难逃其咎啊。”灵蕴有些担忧。安总管岂会善罢甘休？

“姑娘既然说了是你的家人，自然没有伤他们性命。”连三解释道。“芳华，去看看给夫人准备的牛乳粥好了没有。白姑娘能否先回避，我有些话想要跟谢……凌云姑娘单独说。”

白呦呦一副我懂得表情退了出去。

灵蕴听到他又叫了自己谢灵蕴，心知他已经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内库总管安又海，我自然不想得罪，但是为了谢姑娘你，一切都值得！”

“柔然连家果然不同凡响，金陵中的人事都了如指掌。”灵蕴心中忧虑万分。

“不，只是我在京城住过三年。见过安总管，亦见过谢姑娘，谢大人，和灵均贤弟。”连三解释道。

灵蕴却更加疑惑了，“我不记得我见过你，也未曾听灵均说过他结交了姓连的好友。”

“我本明连雪城，在金陵之时化名薛城，河东薛家人。”连三递上一柄折扇。

灵蕴打开，看到熟悉的画风，熟悉的题跋，惊喜万分：“父亲赠与你的！”

连三点头：“我冒用薛家子弟性命入国子监三年。其间受谢大人教诲，受益匪浅。”

“薛城……”灵蕴喃喃，“父亲似乎夸奖过，河东薛城，聪颖好学，谦逊有礼。可惜……”她看了连三一眼，只顾着回忆父亲的话了，差点提起人家的伤心事。

连三却混不在意：“可惜身体虚弱，不堪入仕。其实这些是我的借口。我不是身体不好，二十身份有异。欺骗了师长，罪过大悔矣。”

“父亲不会怪你。”灵蕴担忧，“为了这三年师恩，你得罪的可是大秦皇帝身边的红人，内库总管，你当真不在意吗？他早晚会查到你的身份。”

连雪城苦笑：“不只是师恩。更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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