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蕴独自伫立良久,作为冬生的妻子,这一切她当之无愧,但作为凉州大营普通大夫,她着实惭愧。她想起日前为了留在营中跟冬生说的那番话,是为救死扶伤而来,是为守护家国尽一份力,虽说并未食言,但过多的特权在数千人的队伍之中还是显得格格不入,怕是已经引起许多人的不满。
没有了她的专属暖床将军,灵蕴夜里睡得并不太好,迷迷糊糊中,似乎祖父来了,劈头盖脸将她骂了一顿,质问她为何女扮男装混入军营,边疆重地,岂是她胡作非为的地方;父亲也来了,批评她不知轻重,还处处招摇,恐引起祸患,连累冬生;母亲还是关心她的,却也叹息此地不是女儿家该待的地方,只有姑母似乎理解她,劝慰她有不让须眉之志固然是好的,但也要量力而行。
早上醒来后,脑袋里还是蒙蒙的,洗漱之后正要出门,看到墙上挂的那件狐皮大氅,犹豫了一下,但听到帐外呼啸的风声,还是穿上了,唉,高调就高调吧,总比自己冻病了好。刚出了营房门口却被四鸣给拦下了,“许大夫说你今日不用当值。不用去伤兵营。”
“徐大夫怕是记错了,我昨日午后是告了假,不包括今天的。”
四鸣态度很坚决:“反正你不用去。等会儿将军就回来了。你在这儿老实等他吧。”
灵蕴有些奇怪:“近日伤患增多,我既没有私务怎能不去。你昨日不还说我只会给将军惹麻烦,现在拦着我不让我出门做些正事又是什么缘故?”
四鸣嘟囔:“又不是我要拦你,是将军不让你去。”
“他回来啦,他在哪?为何不让我去当值?”灵蕴更感到奇怪。
“他就在徐大夫那儿呢。”
“他在徐大夫那儿,又不让我过去……他受伤了是不是?”灵蕴担心地问。
“你猜出来的,我可没说。他不让我告诉你。”
“你起开!”灵蕴使出全身力气推开四鸣,朝外跑去。
到了军医帐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灵蕴好容易挤了进去,看到十几个伤兵在那排着队等着处理,冬生惨白着脸坐在一边,左肩还插着一枚断箭。
“你可算来了,我们都忙不过来了。”小林看到灵蕴。
正帮一名伤兵上药的徐大夫看见她,不急不徐说到:“你去照看将军吧,非要逞能最后一个接受治疗,不怕待会血都流光了。”
冬生看到灵蕴出现的时候愣了一下,“四鸣这臭小子办事不利,我回去要罚他!”
灵蕴看着冬生的模样,咬住嘴唇强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逞什么英雄,真当自己血比别人多吗?”说完,小心将箭头剪短,替他脱去甲胄。
衣衫上沾染的血迹已经冻住,僵硬的一片,灵蕴拿起剪刀将伤口周围剪开,双手微颤。
“别怕,你前几日不是还帮阿狗处理了箭伤,没问题的。来吧。”冬生安抚情绪有些激动的灵蕴。
灵蕴情绪不仅没有稳定下来,反而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徐大夫,咱们换换吧,我,不成的,将军还是你来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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