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一路向西,荒凉萧瑟之感日益加剧。已是暮春时节,但道旁林木也不甚茂盛,随处可见枯黄的干草。气候也越发干燥了,灵蕴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要开裂了。
就这样栉风沐雨一个多月,终于进了凉州城。凉州与中原风貌大不相同,金发碧眼的胡人与黑发黑眼的汉人比邻而居。集市上吃的用的更是多种多样。许多东西在金陵都不曾见过。
石头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好奇和跑出去逛集市的冲动,乖乖跟随灵蕴直奔凉州大营。
可营内军士却告诉他们日前王爷召卫将军去了太原,归期未定。这下两人都有些气馁。
石头看到大营外放置着募兵的牌子,对灵蕴说:“大哥,我自己去报名参军,等立了功绩再与生哥相认,省的到时候有人说我是裙带关系上位!”
“这个想法甚好。这三个多月没白历练。”灵蕴支持。
石头去找那募兵的书吏登记了姓名籍贯,领了一个营房的号牌,跟随其他新兵被带进了营区。灵蕴目送他走远,准备先找个驿馆住下,等冬生回来,问清楚晋王此次与突厥作战的详情。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两辆装满了药材的驴车缓缓驶向营门。其中一辆车压上块石头,车身颠簸一下,两包药材袋子上挂着的写有药草名字的小木牌掉了下来。灵蕴赶忙捡了起来,交给那车夫。那车夫道了谢顺手将两个木牌随意挂在了两包药材上。
“这一个是三七,一个是柴胡,你不打开袋子查看一遍吗,万一系错了呢。”灵蕴柔声提醒道。
“我哪里晓得哪个是三七那个是柴胡。送进去军医自会分开的。不用管。”那车夫满不在乎。
“若是熟识药物的大夫也就罢了,万一是刚入门的小学徒来抓药,抓错了药可怎么办?”灵蕴据理力争。“这药都是给将士们用的,他们在前线保家卫国,英勇杀敌,若是战场上没有马革裹尸还,却因为误服了药丢了性命岂不可惜?”
“你这小白脸,胡说什么,不要吓唬老汉。老汉送了那么多次药也没出什么问题!”车夫气的脸色绛红。
这番争执引来路人围观,登记新兵入伍的书吏也过来凑热闹。他似乎对灵蕴很感兴趣:“白面小子,你识字还认识药材?”
“识字是不少,药材嘛,只是略懂一二。”灵蕴并不谦虚。
“我记得你是刚刚送弟弟参军的是吧。你自己不想报效国家吗?”书吏问道。
灵蕴很是好笑,难道自己也要学楚国公主,上阵杀敌去?怕是这几个月风餐露宿,风尘仆仆,又穿着男装,谁也没看出这原是个美娇娘。她赶忙摆手:“您也看到了,我比一般男子要瘦小得多,是娘胎里带来的虚症,怕是进了军中也是累赘。”
“不妨事的,你去军医所帮忙就好。徐医师前些日子就跟我说赶紧给他找几个聪明的小学徒,现在伤兵较多,他们力不从心啦。我看你识文断字,又识得药材,再合适不过啦。”不待灵蕴回话,又转头对那车夫说:“老冯头,你们先进去吧,跟徐大夫交代一声,我发现了一个好苗子。告诉他这些药材先别入库,正好让他考考我给他找的新徒弟。”
“我怕是不合适。”灵蕴支吾,正在思索要不要实话实说。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你不是身体弱,我看你是志向弱,是骨头软!”那书吏似乎想要使用激将法。可这些并不是她顾忌的原因。不过这倒也提醒了灵蕴,古有木兰从军,今有刘栩挂帅,她谢灵蕴女扮男装入营当个军医有何不可?于是假装被他激怒:“你才是软骨头!哼,带我去登记!”
灵韵想到刚才是假借石头哥哥的名义来的,所以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卫凌云”。
“你这字倒是不错,名字也好。你跟刚才的卫石头是亲兄弟?怎么他的字跟狗爬似的,名儿也取得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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