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蕴的眼泪要哭干了,四年间,身边最重要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离开,更可笑的是,第一次成亲新婚之夜祖父去世,第二次父亲去世。也许她的前婆婆沈老夫人说的对,她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是她克死了双亲,祖父,害得弟弟灵均生死未卜。
她的眼睛再流不出泪水了,只枯坐在床边,拉着父亲逐渐冰冷的手掌。为甚死的不是我?我还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灵蕴脑海里反复思索这两个问题,不如随父亲去了吧,也许灵均也已经死了,她也死了,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灵蕴啊,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节哀啊。快起来,灵蕴——灵蕴——”似乎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叫她的名字。
“二婶,”灵蕴恢复了神智,刚刚自己也陷入了自怨自艾,甚至想到了死,这个想法很可怕,不能放纵自己沉溺于哀伤。自己还要去找弟弟,还要替父亲去看大漠孤烟……她看到面前卫婶子担忧的脸,说道:“我没事儿,婶子稍等。”
她回房拿了些银票出来,“还要劳烦二叔二婶帮我置办这些丧仪所用的东西。”
“嗯,这……”二叔二婶看这大额银票,一时犹豫:“冬生走时还留下了不少银两,够了,不用给了。”
“二叔二婶莫要推辞。那些是冬生留下补贴二位家用的。如今我父亲过世不能让二位破费。且我父亲生前也是有些体面的,虽现在败落了,也须得选个上好棺木,才不委屈了他。这些还需要二叔替我费心了。”灵蕴盈盈一拜。
“自然,自然,我这就去县里。”
二婶看着灵蕴冷静自持却又时常出神的样子,知道她这是哀莫大于心死。这个姑娘虽然神神秘秘的,但可以猜出来应该也是经历了不少变故,如今父亲过世,丈夫上了战场,真真是可怜啊。
左邻右舍的邻里乡亲也都听说了卫家那个当了大官的小子岳父去世了,跟灵蕴稍微熟悉一些的姑娘婆子都跑来安慰。灵蕴此刻没有心思应付那些人,央求婶子将他们都打发了。
卫二叔傍晚时分就拉着一口楠木棺材回来了,“这是县里最好的一口棺材。本来是县太爷给他岳父准备的,不过老爷子现今依旧硬朗。我央求他们好久请他们先让出来,起初他们不肯,但听说是咱们家冬生的岳父过世了,就给让出来了,还分文不取。我估摸他们也知道了咱家冬生当了大官。不过我还是给他们留了十两银子。”
“嗯,二叔做的对,咱们不能打着冬生的旗号占人家便宜。”灵蕴点头,心里更奇怪,这些人是得了什么风声么?不然这位县令不至于上赶子巴结这位离得千里远的武将,因为晋王?此地消息闭塞,又是多事之秋,灵蕴再怎么想也无法得到印证,不过是自寻苦恼罢了。
在卫家二叔夫妻帮助之下,灵蕴将父亲安葬在卫河村的后山。因怕有人查到墓碑从而对村民不利,她只在父亲墓碑刻上南山先生之墓。据说这是父母初相识之时,父亲给自己取的诨号,只因当时在南山观音禅寺,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葬在后山,能遥望京城,他还是放不下谢家啊。
遵照父亲遗言,守孝二十七日期满,灵蕴上山祭拜父亲。
“上回得了线索,灵均可能去了北边,可是具体是哪里,我还要再去打探。爹爹,我打算明日就出发,以后不能常来看您了,请原谅女儿的不孝。”说完,她又重重叩首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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