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熹微的晨光中,初升的朝阳映照在枯黄的树叶上,萧瑟的秋风又添几分凄凉。谢家父子戴着枷锁与众人话别。
“我这些时日一直都被我爹锁在家中,昨夜才放了出来,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对不起。”梁皓很是自责,“这些银两你们拿着,路上一定保重。”
“表哥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两个流犯,要银两怕也无用。”灵均对梁氏父子关键时刻闭门不见还是颇为不悦的。
“这两件大氅请二位务必拿上。”说话的是太子詹事,“如今殿下仍在禁足,不能前来相送,吩咐我将这个送来。宁古塔苦寒之地,这大氅想来是有用的。”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大人跑这一程。”谢家父子感激涕零。一旁的冬生却看得直皱眉,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公子啊,这么华丽的大氅在宁古塔唯一的作用就是当成活靶子,等着被人抢吧。
“你是钱华,你是岳松对吧?”楚国公主并未交代沈家父子什么,吩咐押解的差役:“都住在城北的槐花巷子?你们也真是辛苦呢,这一来一回怕是一年都不定能回来。你妻子儿女我都派人关照着呢,放心吧!”
两名差役面面相觑,这关照怕是威胁吧,赶紧叩首:“多谢公主!”
就在灵蕴准备陪着谢家父子上路之时,一人一骑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张扬的红衣,带着亮闪闪的紫金高冠,腰间别着长鞭。
“栩栩怎么也来了?”公主开口了,“来送别你的小情郎啊?”来人正是燕王次女,蓟城郡主刘栩。月前这刘栩对灵均一见钟情,宣誓非他不嫁,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可没几天,谢家就出事了。
“桢姐姐也在。”刘栩听到小情郎三个字有点不好意思,“朋友一场嘛,我就是想来告诉你们呢,宁古塔是我父王封地,到了那儿我会罩着你们的!不要害怕!”说完抽出腰间场长鞭一指两个差役:“你们俩,听好了,一路上好好照看他们,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
两个差役汗都下来了,这趟差事不好办啊,先有公主,这又来一个郡主,哦,前日还有一个千户。
灵均并不答话,也不看她,只是涨红了脸。
灵蕴笑道:“我代阿弟谢过郡主了,以后还要仰仗郡主多多关照。”
“啊,你是灵蕴姐姐吧,你们真不愧是双生子,长得真像。哪像我跟我大哥,一点都不像。”蓟城郡主是个自来熟。“我那贵妃姨母不让我回去,唉,非要在京中给我找个夫婿,我才不要。等我回去就去看你们!”
“你知道北平离宁古塔有多远么,再说一个流犯,有什么值得郡主去看的。”灵均闷闷说道。
“你这么好看,再远也值得去!”郡主口不择言,众人大笑起来,灵均气的哑口无言,脸更红了。
刑部督导官员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们当这是去旅行么?当然这些公主世子他是惹不起,恭敬说道:“犯人该出发了,再晚天黑之前赶不到驿馆了不是?各位贵人快回吧。”
依依作别之后,灵蕴搀扶着父亲随着差役缓步行进。谢氏父子肩披枷锁,脚上戴着脚镣,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尤其他们一直在京中养尊处优。
众人都离去了,谢父轻声问:“怎得就你和阿桂来了?岱容为何没来?”
“我前日与他和离了。此次是要跟你一起去宁古塔的。”
“你糊涂!”谢父气急,“是你提的还是他,他看我谢家倒了……”
灵蕴简述了一番楚国公主相助她和离经过,但略去了很多细节。
“你这是何苦?都是爹爹害了你们……是我看走眼了。留在京中虽是要看婆婆脸色,也好过去宁古塔朝不保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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