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蕴与沈巍匆匆赶回家中,谢府已经换了红绸挂上了白幡。阿桂搀扶灵蕴下了马车,想到晨起时还在热热闹闹嫁女儿,一片欢声笑语,不过一个白天,已经另换了面貌。正如送嫁之时还拉着她的手殷殷嘱托的祖父一下子就没了,人有旦夕祸福,世事无常啊。
沈巍此刻接替阿桂,挽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宛如一对恩爱的夫妻。谢父谢母迎了出来,灵蕴扑到母亲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守灵的七日间,沈巍也向朝中告了假,一直陪着灵蕴,待在谢家忙前忙后,得了众口称赞。
安葬了谢太傅后,沈氏夫妻刚回沈家没几日,宫里派人传话,说皇后娘娘忧伤过度,又抄了七天的佛经,病倒了,请灵蕴去宫里探望。皇后此番憔悴的厉害,彷佛一阵风都能吹走了,灵蕴心疼得厉害。姑侄俩说了许久体己话,临走时,遣散宫女太监人等,郑重交给灵蕴一个上了锁的木匣,说时机成熟了交给她父亲,却没说到底是什么时机。
回到沈府,便将木匣放入装自己珍爱之物的樟木箱,无意间瞥见那炳花里胡哨的匕首。灵蕴想起了个肤色微黑眼睛雪亮的少年。不知他怎么样了,表哥可有将他送走。
此刻远在随州客栈中的冬生也在对着宝刀睹物思人:唉,第一个让自己牵挂的女子,就这么要永别了么。
因灵蕴要守孝一年,这一年便不需要与沈巍同房。灵蕴住进了夫君为她修建的灵犀院,他自己继续住在书渊阁。白日里向婆母请安之时,沈老夫人言辞委婉地表达了谢家耽误她抱孙子的不满,灵蕴只是冷笑,并未理睬。
她回到灵犀院就吩咐青媛去打听一下燕回的事情,想着既然沈巍喜欢,自己如今也进门了,给她接回来抬个姨娘好了。可青媛打探回来的消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话说那燕回失了女儿之后就有些痴痴傻傻,看到别人怀里的孩子总是去抢,后来请了大夫吃了些药算是好些了。就在沈谢成婚前两日,她随嫂子去河里洗衣服,不知从哪里飘来一件婴孩的襁褓,燕回痴病复发了,非说那是她的孩子,疯了一般跳到河里,几个在场的村妇怎么都拦不住,一头扎进了河里再也没出来,等找到时候人都泡的不成样子了。
灵蕴听了青媛的讲述不禁脊背发寒,就在她成婚前两日,怎么会这么巧?河里又怎会这么巧出现婴儿的襁褓?又是沈巍么,还是因为自己?她前不久受伤是因为燕回,还说让沈家给她澄清。灵蕴不敢再想下去,刚对沈巍有了一丝丝的改观荡然无存,反而更是遍体生寒,抱着被子,瑟缩在床头。
阿桂推门进来,发现缩在黑暗中的小姐,点起灯:“您怎么了?”
灵蕴紧紧抱住阿桂;“燕回死了。”
“她死了就死了,跟您有啥关系?”
灵蕴不说话,将阿桂抱得更紧了。
待灵蕴情绪平复后,阿桂支支吾吾说道:“小姐,碧痕,碧痕说,老夫人今天叫她过去了。”
“做什么?”
“说什么要给她开脸。”
灵蕴眯起眼睛盯着她,“她让你跟我说的?”
“嗯,她说她过了年都20了,不小了。”阿桂低下头。
“你知道开脸是什么意思吗?”
“碧痕跟我说了,就是给姑爷做姨娘。”
“你也快18了吧,想做沈巍的姨娘吗?”
“啊?”本来就是碧痕苦苦哀求她才勉为其难来试探小姐心思的,她不喜欢沈巍那种在他看来弱不禁风的文人,更没想到小姐竟扯到她的身上,阿桂扑通跪下:“千万不要,我立过誓,我要嫁的男人一定得打得过我,姑爷他……怎么看都不像受的住我打的……”
灵蕴扑哧笑了:“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等志向,打得过你的男子多吗?我记得府里那些护卫都不是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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