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修养了三日,灵蕴随母亲告别姨母,回了谢府。晚饭过后,谢父命人唤她去书房。灵蕴猜到应该跟自己的婚事有关,看父亲的态度,想退婚怕是很难。果不其然,谢尚书语重心长言辞恳切说了半天,将眼下朝中的未婚青年逐一点评,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没有比沈巍更优秀更适合她的夫婿人选了,他虽犯了错,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天家赐婚更是莫大的福分。让她放下心结,安心待嫁。
灵蕴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试一试总归死心了。她也不知为何,全天下人一致认可的少年天才如今年纪轻轻已是朝中重臣,她的这桩婚事不知受到多少京中贵女的艳羡。可惜,她就是不喜,沈巍这厮,看着光风霁月,芝兰玉树的,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只有她知道这是个心狠手辣擅长做戏的伪君子,对自己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他跟绪哥哥表面看上去都是翩翩佳公子,但绪哥哥是真君子,这人,哼。天道不公。灵蕴恨恨的想,既然婚事已成定局,婚期就在下月,得抓紧时间去看看绪哥哥了。
一大清早,灵蕴叫来阿桂,给了她些碎银子,让她去城西董家铺子买只盐水鸭送去北镇抚司给冬生,顺便问一句他何时休沐。
阿桂虽不明就里,但不多话埋头做事是她的最大优点。
拎着盐水鸭的阿桂到了北镇抚司才知晓冬生有公务现下不在京城,便将盐水鸭送给了门外侍卫,回去复命。一连五日,刚刚升任了七品小旗的冬生还未归来。阿桂便凭着五只盐水鸭的交情央求那个小侍卫为她传话,说是谢家小姐有请,让他回来之后务必尽快去谢府拜访,有要事相商。
那小侍卫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卫小旗居然认得谢家的小姐!谢小姐还找他有要事相商,真是不得了!很快,北镇抚司的大小参事将官都知晓了这一消息,又结合听说的卫小旗日前救过谢小姐事情,于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市井话本子桥段被安在了谢卫二人身上。
又过了足有五六日,冬生才得以返京。此次抓捕敌国密探,他们已经数日未曾合眼,甫一回到京,看到大家都一脸奸笑神秘兮兮地看着他,正自纳闷,总旗程深拍拍他的肩膀,捏着嗓子道故作忸扭捏姿态:“你个死鬼,近日去了哪里,也不给奴家捎个消息,人家都要担心死了!”冬生汗毛都竖了起来,“深哥,你没事儿吧,这是唱哪出啊。”
“救命之恩,奴当以身相许。吾乃谢氏长女,恩公竟忘记奴家了么?”说着,程总旗捏起了兰花指。
“谢氏……深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冬生总算明白了点什么,赶紧制止。
只见程深一本正经说道:“我可没有胡说,人家派婢女在门口等了你五天,一天一只盐水鸭,后来等不及了,就说让你一回来赶紧去谢府,有要事相商。”他还故意将要事二字咬的极重。
冬生回寝室换下飞鱼服,穿上便装去了谢府。
谢府的人对他的到来并不欢迎,态度很是敷衍,甚至是厌恶。冬生不明所以,直到青媛出来带到僻静之处,小声嘱咐:“唉,都是阿桂那个缺心眼的家伙,现在流言这么多,小姐哪还敢见你。你申时一刻在水云楼东暖阁,报梁世子的名号进去,在那儿等着吧。”
“申时啊,怕是不行,下午要跟梁大人一起审犯人呢。”卫小旗连连摆手。
青媛白了他一眼,“您这升了官就是不一样,大忙人一个啊。那明日申时可有空?”
冬生思索一下,“不太确定,应该会有吧。其实申时我一般都在当值,酉时是晚饭时间,倒没什么事儿了。”
“你都知道吃晚饭,小姐自然也要陪大人夫人用饭的啊。”
“是啊,”冬生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尽量吧。”
卫小旗走到门口,翻身上马,只听见后面谢家老门房大声呸了一下,并说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凭你也配?”冬生疑惑,这是在说他?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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