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见抵在颈间的匕首移开了,瘦削的身子似被抽干了力气般瘫软在雪地上。
大雪飘得更急促了些,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景物,落入耳畔的是遥远的松涛声夹着凛冽的风雪。
江别浑身颤抖,心口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血肉好像在一点点被撕咬吞咽。
她再也忍不住重重地咳出声来,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一口口呕出黑血,大片触目惊心的污血染脏了她藏蓝色的宫女服。
盛迟微微拧眉看向脚下奄奄一息的小宫女,目光沉沉,看不出在想什么。
“求您大发慈悲放过奴婢,奴婢已是将死之身,何必脏了大人您的手呢。”
江别虚弱地拉了拉眼前人的衣角,她早已是昏昏沉沉的,若不是一口气强撑着只怕就要昏了过去。
隔着满天的飞雪,盛迟冰冷地睨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他缓缓蹲下身子与眼前的小宫女平视。
“你患了什么病?”他声音清冽夹杂着哑意,江别听了身子却又是一颤。
冷风掠过席卷了无数红梅花瓣落在黑暗中的男女身上,江别傻愣愣地盯着眼前容貌惊世的男子,恍惚中竟与梦境里的白衣少年重合了身影。
“自小不慎失足落入冰河,许是寒气入了骨血,生了坏病。”她咬了咬牙暂时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撑着力气回道。
她这才刚入宫,前路尚且漫漫,如今连圣上的面都未见到,若是折在这只怕是死都难以瞑目。
“你走吧。”
盛迟若有所思地盯着这女子惨白的脸颊,淡淡地说道。
他似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恐惧与惊慌。
“谢谢大人不杀之恩,奴婢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江别如释重负地磕了个头,跪在地上没敢起身。
今夜是冬至,皇族的贵人们都会进宫来拜见皇帝,碰巧下了大雪那些贵人们应该都会在皇宫歇息一晚。
江别也不知道她遇到是哪位贵人,瞧这穿着定是地位不凡,是她招惹不起的人。
盛迟见小宫女还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冷声道:“怎么还不走,是想留在这守夜吗?”
江别得了应允,如临大赦的又磕了个头,匆匆忙忙地起身生怕盛迟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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