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埃暗自惊叹,孟溪虽不如传说中的年轻风流,但岁月铸就的稳重是少年所未有的独特韵味,此等高人,天界亦罕见。
“既然您已知我的身份,想必也猜到我的来意了吧?”
月光笼罩着的轮廓让钟埃看不清晰孟溪的表情,只听得几声笑声。
“笑什么?”
“世人寻我,只是听闻贫道手中有一法宝,能使人永葆壮年,羽化飞仙,这真是道听途说,一派胡言。我笑这凡夫俗子听风便是雨,更笑仙君您竟也相信这些传闻,可笑,可笑!”孟溪双手后背,挺拔的身姿在月光中愈发孤立。
钟埃冷笑道:“我若不是知晓些什么又怎会费尽千辛万苦前来寻你!你活了多久,他人不知,你怎会不知?别绕弯子了,把乾坤仪交出来,兴许我还能饶你不死!”说着,手中的长剑幻化出来,剑气和着月光直逼向孟溪。
“施主莫要心急。您乃仙君,不会连感受灵力这种事还得我来提醒您吧?”说完又笑了两声。
一语惊醒梦中人,钟埃只专心于寻找孟溪,却没注意到他现在身上没有一丝灵气,完完全全是一介凡夫俗子。怎么会这样,钟埃诧异。
“乾坤仪呢?”钟埃剑指孟溪。
“若我说去乾坤仪去向,施主是否愿意相信呢?”孟溪淡淡地说道。
“少废话,快说。”
孟溪用两指将钟埃的剑轻轻撇到一边,笑道:“人若是得了什么东西,都会想把它死死地攥在手里。我也不例外,当乾坤仪在我手中时,每日每夜我都在担心他人的觊觎,就这样提心吊胆过了一百多年。直到有一日,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日子了,于是我便将这乾坤仪熔铸,和以草木精华炼成丹药服下,谁知竟日渐衰老,直至今日。”
钟埃怎会相信孟溪的这番鬼话,她虽并不曾见过乾坤仪,但也知晓此等神物又怎会轻易被毁,这人,怕是活够了!
“熔了,化了,炼丹了?”一字比一字冷,一字比一字怒。
偏偏这孟溪好像听不出这个中滋味来,笑呵呵地说道:“正是,正是。”
“我看你是活够了!”钟埃挥剑,又抵上孟溪的喉,眼中早已充斥着烦躁与怒气。
孟溪不去管她,仙者不可杀凡人,这是天界的规定,钟埃不过只有吓吓他的分。他继续说道:“我说的话,施主信,它便是真的,若不信,它便是假的。施主,贫道再啰嗦几句,我与这乾坤仪只有一百年的缘分,而施主怕是与之无缘,还是劝施主就此收手,莫要强求。”
“无缘,为何?我便是上天入地也要把这缘给求来!”钟埃近乎偏执,剑握得越来越紧。
孟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施主,你可知我现在比以前活得快活多了。无牵无挂,寄情天地,感受着人间的一草一木,这才是生命的乐趣。施主,莫要被外物蒙蔽心扉啊!乾坤仪已不再贫道手中了,施主若是想杀便杀吧!”说完,便闭上眼。
钟埃又怎会真的杀他。自己苦苦寻找的乾坤仪竟已下落无踪,若是神武将军知晓,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钟埃不敢去想,毕竟来到人间之前,她信誓旦旦地保证,定能寻得乾坤仪助父亲修炼神功。可如今......罢了,罢了。
钟埃持剑的手无力地落了下来,长剑化作无形,她转过身,不再去看孟溪,“你走吧。”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月光仿佛就单单落下了她一人似的,伴着她的只有幽黑。
“唉,痴人,痴人呐。”孟溪喃喃道。他微微张开双腿,在月光下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钟埃回到客栈,阿碧早已等候多时。看着钟埃呆滞的模样,她便知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刚要开口,钟埃便抬起手来,“别说了,回房休息,明日回天宫。”
阿碧怎会不知钟埃的心思,赤玉没有找到,如今乾坤仪也是下落不明,再加上神武将军整日说她无用,此刻心里又怎会好受。可偏偏钟埃又是个让人劝不了的主儿,每次都是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等到再出来就又是那个没心没肺的钟埃了,可她心中到底如何,谁都不知道。阿碧轻叹:“好,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用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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