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谁都明白羡晚心中的纠结,羡晚心中气恼是真,心疼也是真,毕竟是头次见着这宫中争斗,龌龊手段。
羡晚从来任性,性子却是温和善良的,自诩从未作过伤天害理残害他人之事,莫名却被挂上残害子嗣的名分,羡晚自然不受。
她不是软弱的人,更多时候还是睚眦必报的,她谁都不欠,自也不必白白受了气。
羡晚自己也明白,虽说心中气恼,可白白甯昭仪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要在高墙之内冷宫之中荒渡这一生蹉跎,原从一开始就是错。
在这宫里,从来奢望就是不该也不能有的。
羡晚想得愈发心闷,忍不住把气撒在半倚在花窗之上的男人,皱着眉头道,“都是因着你,这宫中才会有这等龌龊之事。”
那厮假寐着眸子一面慵懒神色的人,这才缓缓睁了眼,好笑道,“怨我?”
“难道怨我?”羡晚挑眉反问。
“你说是,那便是我的错。”
见羡晚一面气急败坏的模样,傅城轴不愿与她纠缠,也深知羡晚性子算是通透,许多事情羡晚能想明白,只是需些时日,这会儿纷杂的心绪都堆在心头,自然燥闷不已。
羡晚仍是带着怨气看他,可心中早已有几分答案。
“你将昭仪这般打入冷宫,虽说有理有据,摆明在这儿,分毫不算重惩,可毕竟李岐在沅僵厮杀,你就不怕他起异心?”
傅城轴一面漫不经心的神色,稍稍凑前身子来抓过羡晚的手,置在唇边轻吻着。
“要起异心之人,何须缘由?”
羡晚霎时皱起眉头,认真了许多,忙问,“难道李岐早有异心?”
“否则呢?”傅城轴下了软塌,直直立在羡晚跟前,慵懒着张开双臂,“我分他近五十万兵马,至今未能将小小沅僵拿下?”
羡晚起身替他褪去外袍,继续听他道,“这么几个月了,军晌各样的朝朝廷要了不少,捷报却只在开始时传出过几次,如今每回传来的消息皆是对峙之中?”
羡晚没停下手中动作,眸中倒是不少沉思,“沅僵不过小小一族,但听闻死士居多,即便是败仗了,也不该有对峙。”
傅城轴敛着笑意望着羡晚,忍不住抬手捏着羡晚的下巴,抬起一些,又迅速俯下头去落下轻吻,半晌再抬首是,面上尽是满足。
“聪明。”他只说这一句,那低沉的嗓音顺着耳畔蔓延至心底。
若是从前的羡晚,指不定又要绯红着小脸多久,可羡晚如今早已习惯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许多,只抬手推他往寝殿里走去。
“若李岐当真造反,你可有利计?”
那厮闻言却忽的愣了一瞬,并未言语,只是凝着羡晚疑惑的眼眸,那里头清澈无比,是羡晚明知却又生怕承认的答案。
“又要亲征?”羡晚试探般的小心问出口。
他还是未曾回答,只是一个眼神,握着的一双愈发用力的手,羡晚便能得知。
“还不是定数,不许忧心。”
羡晚瞧他一眼,心里又沉重了不少,方才稍稍放下的心,又重新提起,可却也不愿过于忧思,反倒束缚了他的手脚。
“我知道,”羡晚抱着他,轻轻靠在他肩头,那里向来平阔,“你尽管去作,我永远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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