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一曲《盈鸾传》方过去,伶人复到偏殿去换戏服,台下一时静谧,这才显得后宫佳丽甚少。
算上才进宫的意嫔,才不过区区六人,如今两位嫔位未至,戏台下竟只有四位妃嫔观戏,实在稀少。
董贵人显然是瞧到了,忽记得上回额娘来信说过的事情,也想趁此探问一二,瞧着悦妃的脸色,几经思量,才似是漫不经心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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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登基已有三年,该是大选了呢。”
此话一出,各人面色皆是不同,悦妃脸上仍是同样的淡笑,温顺之中含有清淡,“说来也是时候了,后宫里人一直不多,我等又不能够争气,为皇上绵延子嗣,再不大选可怎么是好。”
甯昭仪听得这话,面色不禁一僵,好生克制着,才没叫眉头蹙起来,纤手拎着手巾往朱唇处抚了抚,凤眸稍稍暗淡了些,却被低垂的眼皮遮掩了过去。
“不过再如何也是太后和皇上决定的事,咱们置喙不得多少,况且如今昭仪也算得上是受宠的,好生养着身子,指不定就能有了宫中的长子呢。”
董贵人是个会说话的,几下子又把话圆到昭仪身上去,还不忘讨一把好话。
“嫔妾哪有这样的好福气,恩宠不恩宠的,不过是皇上的意思。”昭仪这样应着,眼眸望着台上又重新出来的伶人,那只指如凝玉的纤手却禁不住攥了攥小腹,心思流转几许。
悦妃暗暗瞧着昭仪黯下去的面色,想是心中有几分焦灼和盘算,眸中更是含了几分不屑的凉意,也没再看昭仪,眼神也往台上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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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众人几许,眼眸都在戏上,心思翻转几许,到底都是为自己盘算。
宜兰殿里不断有戏说声传出,日头渐下,可这戏台是皇帝赏的,赏的几出,便需看几出,没人敢得提前起身回宫去。
昭仪和贵人们自是都稍有些疲怠,可看向悦妃时,正是一脸的笑意,看得正入神,众人也就不好说些什么,只好陪着一同看下去。
看戏的人在此消磨着时候,赏戏的人却在这头慈安殿里陪着太后供佛。
太后闭着眸子在这处虔诚着供佛,傅城轴在身侧也随着太后奉上烛香,太后不发话,皇帝也就跟着悄然跪着。
约莫一炷香了了,太后才睁开眼来,瞥了皇帝一眼,瞧他一副欲说不能却十分隐忍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要起身时傅城轴眼力也快,伸手去扶着,一同外正殿走去。
“平日里都不见来看哀家一回,今日皇帝赏了宜兰殿戏台,自己怎么不去?”太后抿着嘴角的笑意,心中明镜儿似的。
“皇额娘不去,孩儿也不敢去。”
太后哧鼻笑出声来,坐到软榻之上,“你哪里是不敢,你是不想。”知皇帝有话要说,抬手禀了众人下去,只剩了愿禾一人在旁服侍,“说吧,来找哀家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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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就是想来陪皇额娘一陪,以尽孝道。”
太后见他不说,心下一横,想着看谁熬得过谁,便也装傻让他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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