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嫔妃见她如此不情愿,心下各有些诧异或鄙夷,却也不敢在这场合道出些什么荒唐话,个个只当作瞧不见。
听着皇帝都开口纳嫔了,众人又哪里敢耽搁,一室的王公大臣与妃嫔皆起身道贺,可皇帝却不看新得的意嫔,只瞧着下首的羡晚,沉沉的看着。
如此,除夕夜宴才算是以封了意嫔为尾声,聊了几句家常,又添了几壶酒,众人才散去。
嫔妃们皆是劳累不已,拖着厚重的华服与朱钗搀扶着回了各宫,只出殿前愿禾来唤了羡晚,帮衬着送太后回宫,羡晚自是连忙答应,撇去劳累跟上前去搀着姑姑。
出了殿门,太后非说今夜里食得多了,不愿乘轿撵回宫,羡晚只好吩咐了落定的轿撵跟在身后。
免得寒凉夜里姑姑走累了,又将太后的风帽和氅衣都给穿戴好了,才扶着太后在长街上一步步往回走。
羡晚扶着太后一步步走得许慢,愿禾嬷嬷在一旁撑着伞,避着白雪飞扬。
见太后一直不曾言语,却又觉得姑姑既把自己找来,定是有话要说,羡晚探了探姑姑的脸色,试着问。
“姑姑找来羡晚,可是要让羡晚宽心大度?”
太后闻言勾唇一笑,与愿禾相互看了眼,才含着笑看羡晚,那双经历过风霜的手,覆上羡晚的,心中深感欣慰。
“你是个知进退的孩子,即使姑姑不说,你也会体谅皇帝的不易。”太后又回脸看着长街上满地的雪白,一深一浅的踩在雪里,“姑姑只是心疼你。”
“姑姑在这宫中过了一辈子,自然知道皇帝永远都不可能是一个女子的夫君。深宫枷锁厚重,就连姑姑也以为,这皇帝本就该有许多妻妾,为皇家开枝散叶,是理所应当。”
“如今换作是哀家的侄女了,却又觉得心痛万分,恨你不能独享皇帝的恩宠。”
羡晚鼻尖有些酸涩,微微一吸,寒气灌进鼻腔里,有些许难受,声音也有些微涩。
“姑姑,羡晚明白皇上的难处,可正因为是他,所以我愿意站在他身后,陪他走过这一生。”
.
“哪怕以后皇帝会看不见你吗?”
“有心之人,怎会不见,无心之人,无所谓见。姑姑,我信他。”
太后顿了一瞬,复又笑,“姑姑那辈子在先皇那儿未曾听过的浓言蜜语,倒是在你们这儿听全了。”
羡晚绯红着脸低头,笑开了嘴角,免不得被太后和愿禾嬷嬷取笑一番。
“丫头,眼瞧着这长街漫长无尽头,雪地亦难行不已,可慢慢走,总会到的。”
羡晚笑了,心中莫名安定,启唇道,“羡晚记住了。”
眼见着到了慈安殿门前,太后才停在门前嘱咐羡晚不必进去伺候,要了愿禾嬷嬷的轿撵送羡晚回去。
羡晚怎么也不肯,说是没规矩。太后又笑她,“这会儿知道没规矩了?晚宴时溜出去湿了裙角,怎么不知规矩?”
羡晚俏皮着看了姑姑一眼,贴上去撒娇,“姑姑可别再训羡晚了,羡晚知错了。这就乘着轿撵回宫。”
只闻太后‘哼’的一句,“哀家自是不必训你,气坏了身子。”
.
羡晚对着姑姑行了一礼,望着姑姑进去了,又才回身坐上轿撵往永宁殿回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