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两年前的自己,如今的皇帝固然已经稳重狠厉许多,在朝堂之上话语权也更重,渐渐立足其上。
但总有那么几个老臣仗着资历与权势,制衡着傅城轴,正是如此,皇帝才不能在前朝随心作为,前朝受制,后宫自然也如此。
半晌,皇帝才抬眸吩咐,“既是后宫之事,便交由悦妃处置,随意禁月余了了此事即可,不必严惩。”
这边太后得了消息,羡晚身子日渐恢复也就放心了,遣了愿禾去问候了许贵人,便日日都呆在这佛龛中,甚少再出殿门,以免染了风寒。
愿禾从殿外进来,将身上的残雪寒气散掉,才走近内殿回禀太后,太后闭着眼听了皇帝传来的消息,同傅城轴一般如出一辙的嗤笑不屑,睁开眼眸,与愿禾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皆有几分数。
太后既是太后,在她的那一辈,早就见惯了后宫风云,又怎会猜不到这甯昭仪的心思,现下伤了羡晚,心中更是厌恶了几分。
悠悠开口道,“哀家凭着身世选了的人,武门世家功夫没学成,倒会了一身算计的本领。”
愿禾奉上茶水给太后,也道,“可不是吗,亏她敢有那心思,仗着皇帝如今重用李岐,虽不见她娇蛮,可见心计厚重。”
“幸得皇帝沉得住气,知道如今需用人,不欲撕破脸面。如今她作践犯妖,来日皇帝若能站住脚跟,自会处置,咱们也先沉住气,留意着她便是。”
太后拎着茶盖拂开面上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又想起魏嫔的委屈,“魏嫔倒是委屈,但悦妃是个通透的,知道该怎么做,待她此次禁足出来,别亏待了就是。”
“魏嫔也是个脾气大的,但起码不算是有心计的,奴婢会留心。”太后这才点头,让愿禾扶着自己进寝殿休憩。
而羡晚卧榻养安的这小半个月里,最踹踹不安的,便数甯昭仪和许贵人。
许贵人倒还好,再不济自己失去了孩子,且此事自己也差些受害,心里总是对羡晚过意不去,又被皇帝下旨好生养着,不能去永宁殿看望俪嫔,只能搜刮了殿中值当的物什送了过去。
这几日里亦是私下哭了好几回,不为自己身处险境而哭,倒是为着俪嫔这份举动,自己再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宫中,竟有一人敢替自己受险,虽是无心伤俪嫔,却也愧疚难耐。
偏是这甯昭仪,心中虽是不安,却也无半分悔意,总是再三问望舒是否都收拾干净了。
那日自己如何也没想到俪嫔会有如此举动,当下便有些晃神,却也不敢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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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着身子等悦妃下令了才离去,方踩出临华殿的门,腿下却是有几分颤抖,连忙回宫,给父亲递了消息,才稍稍安神。
这进了宫的女子,哪个不稀罕有皇帝的喜欢,昭仪不过也是如此心思。
进宫两年,自己侍寝的次数竟用一个手便可数的出来,可哪怕只有一次,皇帝那份独有的沉着而稳重帝王之气,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姿态,也足够让人迷了心神。
她不过也是个普通的女子,想要得到帝王之爱,流连在盛宠之中。
甯昭仪心计虽沉重,但也是不欲算计俪嫔的。
且不说羡晚进宫就封了嫔,再说这‘俪’字和其贵重,原先也没想着要害俪嫔,只是眼瞧着跟自己一同入宫的贵人都有了身孕,又怕其产下皇长子,霎时同自己平起平坐,这若当真如此,自己便更不能得宠,更不能留住皇帝了,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焦虑。
想到这儿,甯昭仪沉沉叹了口气,可眼底却是狠厉,“皇上那儿,可有说法?”
“不曾,照样每日里在建章宫里看着折子,”望舒抬眸望了甯昭仪一眼,又小心翼翼道,“只是日日会去永宁殿呆上一会儿。”
果不其然,昭仪的长眉紧蹙着,“这方才才摁下一个有孕的,如今又来一个如此受宠的。许贵人都小产了皇帝也没去看过几回,倒日日记着去俪嫔那儿,果真是心尖儿上的人。”
凭昭仪这么一说,望舒的心脏当即颤了一下,连忙劝道,“娘娘,着许贵人位份摆在那儿,孩子没了也就没了,可俪嫔却不同,有位份有圣恩的,可不敢轻举妄动。”
昭仪微叹了口气,神色淡漠,“本宫知道。本宫且等一等,以待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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