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是怎的了?”太后眼力盛,一眼便瞧见羡晚下颚处的划痕。
羡晚莞尔,面上叫人看不出半分瑕疵,“昨日羡晚头日上护甲,心大的很。”
太后倒没再说些什么,也不揪着不放,只是稍稍垂眸,复又紧了紧羡晚的手。
“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姑姑知道。”
“那日许贵人来姑姑这儿拿平安符时,说是在宫道见了你。”
“是,羡晚不敢耽误姑姑,没说几句便各自走开了。”羡晚如实道。
“定是记挂在心了吧。”不等羡晚回答,又继续道,“你呀你,”太后轻轻勾了羡晚挺翘的鼻尖,宠溺又无奈,“你可知哀家为何要赐她平安符?”
“许贵人腹中是这宫中的第一个孩子,自是该好好护着,羡晚明白。”
太后笑着摇摇头,“你不明白。”羡晚听着姑姑一点点道出缘由,“两年前你不愿入宫,皇帝无心选秀,求了姑姑为他挑选各家秀女,且执意空出后位。”
“如今你眼见的这寥寥的几个后妃,无一不是姑姑亲自挑选的,除了两位贵人家世算是平平,悦妃,魏嫔,甯昭仪,无一不是朝廷重臣的女儿。”
“初初开始时,皇帝日夜忙于政务,常常几月都不肯踏进后宫一步,只为早日堵上这重臣劝服立后的嘴,即使后来迫于无奈,终是开始愿意踏进后宫,但也不过寥寥几次,甚至……”
羡晚投去疑惑的神色,心中微震。
“甚至寥寥几次临幸完后妃,皆是有意无意赐下名为坐胎药的避子汤。”太后看向一脸愕然的羡晚,只见羡晚眉眼有些血丝,“只为让你心安,也只为,意欲让你生下这宫中的第一个孩子。”
“可这朝中臣子非等闲之辈,两年的时间,后宫落不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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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会猜忌,后宫连前朝,姑姑不能放任不管,还是姑姑找来皇帝训斥了一番,他这才松口,让位份最低的许贵人有孕,这是皇帝的恩赐,也是她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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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温热的柔荑缓缓覆上羡晚的,缓缓抚慰,“如今你可明白,皇帝对你的心?”太后轻叹了一口气,“可那好歹是皇帝的孩子,皇帝顾及不了的,姑姑得替她顾及。”
羡晚终是明白傅城轴和太后的心思,心中一直悬挂的不安与复杂,在此时全然落下,不禁染了几丝对许贵人和许贵人腹中孩子的愧歉。
“羡晚知道,往后必定顾全大局,不让皇上和姑姑难为。”
“俪嫔可是有何事惹了额娘不快?”傅城轴甫一进店便见了羡晚低眉顺眼,少见的乖巧,不禁逗趣羡晚。
羡晚闻得这声低沉醇厚的嗓音,顺势抬头,只见皇帝依旧身着早上的朝服,连朝冠都未及摘下,自觉走上前去替他拿下,又去了外氅。
想起方才姑姑的话,心中微恙,不禁抬头看他,一如往常的深沉淡漠,可却布满一阵爱惜自己的心思,羡晚想抱他一抱,终是顾忌这是慈安殿,罢了手。
“皇帝来了,那便唤来愿禾布菜罢。”
临华殿
望玶端着方才煎好的安胎药信步踱进殿内,递至许贵人面前,“娘娘,这是今日的安胎药。”
许贵人闻着那股难闻的气息,不禁皱眉,却也是为了腹中龙嗣强忍着接过,屏着气息一口喝下,“这安胎药着实难喝。”
“娘娘忍着些,再有七月,腹中龙嗣便能落地了。”望玶接过许贵人手中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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