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听自家儿子说这话觉得不妥,一点礼貌都没有,瞪了一眼儿子,把六文钱交宋雯手上,跟她解释说:“我家这小子说话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宋雯知道自己现在脏,说她脏她能忍,但是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何时被人说过臭啊!她当时鼻子一酸,各种情绪都上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先谢过了张叔,又转头对张叔儿子说:“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有爹娘养着你,我可没有,再说了,我可不臭!”
那小子见宋雯眼泪汪汪的模样,对她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赶紧跑进家里,边跑还边喊着:“还是个娘娘腔乞丐!”
张叔对着儿子跑去方向放狠话:“你这小子,等我关了店回去好好收拾你!”宋雯知道,这种话他只是说说而已,果然,他儿子也没当回事,还回头冲他爹乐呢。
“这是我那调皮儿子,张崇玉,这名字还是请镇上的先生起的,这孩子呀从小读书就好,九岁那年就考取了童生呢,就是他娘太宠他了,现在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谁都管不住他!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这天也不早了,赶快回去吧!”张叔觉得自己在安慰宋雯,但是宋雯只感觉到了他在炫耀自己儿子多么的优秀,不过这无所谓了,冷静下来的宋雯在心里告诫自己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孩子置气,别人只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而已,以后的日子还会听到很多不好听的话,不能太在意,有台阶就赶快下吧。
“没关系的张叔,这都是小事而已,明天我再过来。”宋雯挤出个微笑和张叔道别。
宋雯回到庙里的时候天色还早,她将一直攥在手里的六文钱藏在之前的地方。藏好钱后她扯了一些藤条和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捕鱼笼,藤条做成窄口的壶状,把树枝缠成不封闭的圆锥状,倒插进壶口,这样鱼游进去了就不好游出来。捕鱼笼做好后宋雯就开始挖蚯蚓当鱼饵,宋雯是很讨厌虫子的,特别是蚯蚓这类软绵绵,不停蠕动的虫子,这让她感到恶心,原本她想用树枝当筷子把蚯蚓从地里夹起来,但是没想到蚯蚓很灵活,尤其是在地里的时候,它们总是很轻易地就脱离了控制,迅速钻进了泥土里,这样反复几次后,宋雯只好让她的双手和蚯蚓亲密接触了。
宋雯鼓起勇气抓住刚挖出来的一条蚯蚓,那蚯蚓生命力很顽强,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感受到从手心传来的触感,她惊叫一声把蚯蚓甩出好远。刚一扔出去,宋雯就后悔了,这好不容易挖出来一条,又浪费了,还得重新挖,时间都浪费掉了,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捡了一片叶子包着蚯蚓,这样就不怕了。有了叶子做辅助,挖蚯蚓的工作顺利了许多,挖够了蚯蚓,宋雯将它们放进捕鱼笼,怕笼子缝隙太大蚯蚓会被水冲走,她在笼子里填了一些泥土。
这个捕鱼笼被她放到河里,用一根长藤条将笼子与岸边的灌木连接上,第二天直接拉藤条就能把笼子从河里拉出来。
放好笼子之后,宋雯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目之所及是没有人在的,就将衣服脱下来在河里搓洗,没有洗衣液用,宋雯再努力地搓也只能是搓掉表面的泥巴,渗透到纤维里的脏东西是搓不出来的,洗完之后的衣服灰扑扑的,早已看不出它的本色,把大部分的泥巴都搓掉之后宋雯将它当成毛巾擦了几遍身子,把头发也搓了搓,再不洗澡洗头的话,自己可就真臭了。这些事宋雯做得很迅速,野外洗浴太没安全感了,麻利地擦洗完自己后立马把拧干水的衣服穿上,在夕阳的余晖中返程。
此时微风阵阵,宋雯穿着湿哒哒的衣服,披着湿淋淋的头发,每一阵风吹过,她都感到一阵凉意,好在距离不是太远,在回到庙里后,宋雯赶紧生起火,缩在火堆旁取暖,衣服烤的半干之后,她才把馒头找出来慢慢吃着。她吃了一个半馒头,剩下半个当早饭吃。
今天依然没有时间割草,晚上又得睡在地板上了,宋雯想明天捡柴时一定要顺带着割草,睡地板真的太痛苦了!地上灰尘又多,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衣服又要弄脏了。哎,真的好想住有床的房子啊!宋雯想象着自己睡在自己软软的床上,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依然是破败的庙,宋雯不再像昨天一样发愣,直接起身拿起半个馒头就啃起来。吃完之后她扯了一片树皮,学镇上的小男孩们扎了一个发髻,然后在庙里找了一个瓦片,她准备用这个割草。河边的草最多,去那儿还能顺便看看鱼笼捉到鱼没有。
宋雯捡了一捆柴才去河边,她先检查了一下鱼笼的收获,里面竟然有一条大鱼,约摸三斤重!宋雯喜出望外,看着这鱼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嘿嘿,鱼儿鱼儿,中午你就进我的肚里吧!宋雯检查了一下鱼笼,还是完好无损,就把鱼笼转移到了低洼处,等会儿买包盐,中午过来就地烧烤了它,新鲜的才最好吃嘛!
在河边割了一捆草,又捡了一捆柴,宋雯回到了庙里,她将草铺开在空地上让太阳好好晒晒,带了三文钱在身上。去张叔那儿换了六文钱,照例买了四个馒头,剩下五文钱去市场买了一包盐。
宋雯从庙里带上自制的生火器兴冲冲回到河边,将那笼子里的鱼倒出来,用石头拍晕了,捡了一块薄石片给它开膛破肚,亲手处理自己抓到的食物,这还是她的人生初体验呢!把鱼用河水洗干净之后放在早已洗干净的一片大叶子上,给鱼身上抹盐后放在一边,开始生火。火生起来后她用一根树枝穿起鱼放在火上烤,很快她就闻到了烤鱼的香气,她贪婪地闻着,仿佛有几个世纪没有吃到鱼一样。
这一餐宋雯吃的很满足,一条鱼和一个馒头被她吃得干干净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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