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与我走在回令仪阁的路上,路过院廊,远远瞧见院廊墙角栽种着一棵木樨结了花骨朵还未开花。
虽还未开花,却依稀有了些香气,飘散在空中,我寻着淡淡的花香走过去,挨着院廊处坐了下来。
我忽而想起了我在府中东院一直锁着未住的木樨暖阁来,木樨阁虽没有令仪阁大,却在院中栽种了几棵木樨,一到秋天,花香四溢满院,特别漂亮。
我看向冷香说:“冷香,叫人将木樨阁收拾出来。”
冷香问:“姑娘是想挪去木樨阁小住吗?”
我说:“我想过些日子,把芊允从宋小娘的梅香阁挪出来,叫她搬过去住。”
冷香点点头:“哎。”
我又说:“待会叫人去街上买锦缎时,顺便去饮子铺帮我买些糖雪冷元子来,在帮我买些荔枝膏和糖枣糕。”
冷香笑了,仔细着劝着我说:“姑娘,荔枝膏和糖枣糕也就罢了。这凉天气,你还要吃冰凉饮子,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可又要挨训。”
我不高兴的撅了撅嘴巴,睁着眼睛瞪着冷香说:“冷香,你怎么变得和停桐姐姐一样啰嗦了,只要你们不说,娘亲怎会知道?你就叫人帮我买回来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吃。”
傍晚,刚用过晚膳,多吃了几块荔枝膏和糖枣糕,嘴里全是一股子腻糖味,我赶紧叫冷香端来了糖雪冷元子来解味道。
只饮了不过两三口,停桐姐姐就坐在一旁一边自己饮着冷元子一边阻止我多喝:“姑娘,喝两口便罢了,仔细着凉的喝多了伤胃,这天又凉了几分,你身子骨一向不大好,若是受凉了又要.....”
她实在太过啰嗦,我听的直蹙眉,急忙打断她说:“停桐姐姐,你应该上城外白马寺旁边的梨棠庵堂做姑子去,你看你,一天到晚这个不许我干那个不许我做,嘴巴里就像念经一样念叨个没完,一心想让我舍掉七情六欲遁入空门似的,你可不是应该抱着木鱼念经吗?”
许是我常说这些话的缘故,停桐姐姐都听惯了,所以她也并不恼,反而叹口气,好像我多不听她的劝,多不识好歹,多亏了她的那份心。
她不说话,只用她那双满心眼子里藏着的无奈神情望着我,我只觉得背脊一凉,一阵子胆寒,像是欠了她几万两银钱,不还她似的。
我连忙搁下玉瓷的勺子,将装着糖雪冷元子的小碗将她面前一堆,瘪嘴委屈道:“喏,不吃了就是了。”
冷香见我不高兴了,上前走到停桐姐姐和我中间,劝解我两人说:“哎呦,停桐姐姐,趁着这天才刚凉,你就让姑娘多吃两口,省的她老惦记,等吃完这次,便再也不给她那贪吃的小嘴买不就是了。”
停桐姐姐看看冷香又扭脸看向我,无奈道:“罢了罢了,吃就是了。仔细着晚上用姜水烫烫脚再睡,睡前再喝完姜枣茶。”
我像得到了释令一般,立即伸手从停桐姐姐面前把那碗糖雪冷元子端了回来,放到自己面前,舔舔嘴唇,迫不及待的拿着玉瓷勺子盛着往嘴里送。
虽觉得有些凉,却十分的爽口美味。
一想起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吃了,再吃就要等到明年盛夏时节,我倒突然有些难过起来,这才入秋不久,等到明年夏天还有好久呢,还要等今年的秋天完了之后再等一个冬天,一个春天,才能入夏呢。
冷香坐在我边上吃着糖雪冷元子,见我神情不对,她问:“姑娘在想什么?”
我说:“糖雪冷元子没得吃了,我在想还有什么好吃的能吃,想着桂花快开了,就有新鲜的桂花糕吃了,还有那池里藏着的藕也快上市了,就能吃藕饼了。”
冷香和停桐姐姐听到我这些孩子气的话,对视了一眼,大声笑了起来,停桐姐姐宠溺的摸了摸我的额角碎发,她说:“我们姑娘,真真儿是个贪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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