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9月的第一天,一向守时的安可期由于还不清楚从家溜达到学校需要多久,所以早早出门,到的实在太早,还没有几个学生,只见门卫和清洁阿姨在忙碌。静静的站在同哲校门口,才发现,这所高中竟然如此古香古色,民国风的建筑风格,石砖自然且有序的堆积,没有多余颜色的修饰,不华丽却古朴的很高级。
朝南的一面墙布满了爬山虎,可能与石砖相处久了,有了灵性,每每遇到窗子爬山虎都礼貌的避开。走近校园,绕到主楼后面,几棵百年老树优哉游哉的垂着自己偌大的叶子,似乎太早还没睡醒,安静泰然。
这里是高一高二校区,高三会被安排到哪里,还不清楚。这里完全没有临近高考的紧张感,让人放松愉悦。
经过停车棚时,安可期总感觉远处的一个正在停车的男生有点眼熟,可没时间确认已走到教室,教室里面已有三五个人,看见桌角的名字安可期就明白了,座位已然被闫老师安排的明明白白。
七点一刻基本人就全了,五颜六色的教科书从第一排开始向后传,值日表,课程表,学生准则陆续贴到了黑板左侧的墙壁上。由于军训时统计了身高体重,开学第一天校服也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中,安可期小声对相隔一个人的裴菲菲说:“不是说量体裁衣吗?怎么这么宽松肥大?我军训一周瘦了这么多吗?”她俩偷乐。裴菲菲说:“你就知足吧,我报的158cm发下来的185cm,闫老师说还得等一周换呢!”然后菲菲穿着185cm的上衣摆了个甩水袖的姿势,水袖还真的被甩起来了。菲菲同桌实在忍不住了,笑摊在书桌上。她俩立即一本正经起来,说:“同学,你严肃点。笑什么笑?这讨论正事呢!”可越是严肃越是好笑,终于都笑场了。
闫老师估计是在后门盯了老半天,然后板着脸走进教室,同学们也算自觉,瞬间安静。
闫老师说:“从第四列第三排的男生开始,每人向后窜一排,女生不用动。”话音刚落,讲台下开始七嘴八舌。
“啊?我刚刚混熟的同桌啊!”
“老师,不搬东西直接搬桌子行吗?”
“太好了,刚刚那个同桌不适合我哈哈哈……”
坐在第二排的安可期和菲菲,静静的看热闹,终于教室又恢复了平静。
闫老师冲着门外说:“进来吧,你暂时坐第四列第三排。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陆遇。”
然后这个叫陆遇的男生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闫老师被这过于简短的自我介绍弄的措手不及。尴尬三秒后说:“同学们,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大家欢迎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军训,大家接受了一周烈日的洗礼,各个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衬托着这个叫陆遇的男生,让他看起来简直白到发光。安可期多瞄了一眼冲着菲菲说:“比你白!”菲菲不服气:“我是被晒伤了,人家白着呢!”安可期皱着眉说:“唉上周我也白着呢。”这个清瘦干净五官立体的陆同学坐在安可期的斜后方,晓晓的同桌郭玎珰看着陆同学,若有所思状,然后恍然大悟冒出句:“靠,我也是转学生,我为什么不在军训之后转!”晓晓开始为她同桌的智商感到担忧了,同情且无奈的摇摇头。
轻松都是短暂的,陆续接触了语、数、外、物、化、生、政、史、地老师,高中生活开始有了该有的模样,家到学校,学校到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在不同的时间上重复上演。
九月将尽,秋意更浓,叶子不再翠绿,但也不舍离开树枝,天高了,天也短了。
教室里51个人,总有一个人略显尴尬,略显孤单。高一二班是理科班,开学两周,一个安可期还没记住姓名的女生就搬出了教室,搬到了楼下文科班。闫老师忧心忡忡一上午,下午自习时走近教室,很慎重的问大家:“我们同哲高中不同于其他高中,在高一就分文理,大家慎重考虑一下自己的擅长科目,如果不适合学习理科,一定要尽快转文科。”安可期想了一下,理科里喜欢物理不喜欢化学生物,文科里喜欢政治不喜欢历史地理。唉文科理科都不适合,索性原地不动了。高一二班50人25男25女最终无人转班,突然想起了港台剧里面的一句台词: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突然莫名开心。
女生相处久了,总是喜欢分享秘密,如果不分享点什么,似乎有背江湖道义。裴菲菲最近几日显得有点情绪低落,安可期不明原因,最近天气不冷不热,食堂的菜也很好吃,怎么了呢?秘密终于被挖了出来,原来周末的初中同学聚会菲菲得知了一个消息,初中相处三年的同桌要搬去南方了,安可期明白,那是喜欢还没等到可以说出口的时候,距离却真真切切的产生了。可安可期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无法感同身受何谈懂你的切肤之痛,秋雨越下越凉越应景。
裴菲菲问安可期:“你从没有喜欢谁?”安可期想:你是真不了解七十七监狱啊,高压之下哪有时间儿女私情。安可期说:“我得好好想想再告诉你。”
晚上放学,喜提新车的安可期走到停车棚,暗暗告诉自己:已经丢了两辆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这辆车一定要严加看管分外珍惜。正准备骑车回家,不远处那个熟悉的侧脸也在取车,又晚一步,又无法不确定这份熟悉属于谁。菲菲接下来的几天里,都郁郁寡欢,她说她不喜欢下雨,雨过天晴一切就好了,安可期不想去追问何时雨过天晴,就让雨下透吧。
这一天雨实在太大了,安可期决定等雨小一些再骑车回家,雨声太嘈杂,却隐约听见有人问:“安可期?”
回头的瞬间,终于知道了,这么多天那份熟悉属于谁。
李溪说:“还真的是你!”
安可期问:“你也读同哲?”
李溪答:“不然呢?你不是初中去了七十七?怎么才考上同哲?”
安可期说:“我怎么考上的七十七你还不清楚啊。”
李溪说:“也对,纯蒙的。”
安可期说:“同桌!你从三楼掉下来是摔倒脑垂体了吗?你怎么长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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