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跟取她性命有何不同!”临叶有些激动,常往的温润模样早已不在,他一时气愤,不自知地将丹心抱的更紧。
丹心看着一语不发的临叶,扯了扯他的衣角,勉强挤出个笑来,她缓缓抬起左手压在临叶的肩膀上。
临叶的耳边响起丹心的声音,他的眼睛瞬时像是蒙起了一层雾。
“临叶,答应吧,我打扰也够久了,我本就生于那里,难道还生存不下去了。”
“可是----”
“可什么是,说实话,还是有点怀念我那个生活了几百万年的地方的,所以放我回去吧,这里我是呆不下去了。”丹心软硬兼施,身上的疼痛让她熬得十分艰难,她现在只想了却了这件事,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躺一躺。
丹心顿了顿,又说道:
“仙尊是个很好的人,为了他,你也该承担起这份责任。我虽然为神,但他们说的也没错,在血河尸山呆久了难免染起了杀戮,或许我自己失控了都不得而知,在我驱除尽我体内的魔气前不也一两次差点害了你们吗?”说着,丹心从临叶怀里挣下,将那似银丝的凶器交与临叶。临叶见之瞳孔不断缩小,愣愣地将其接过。
“所以,这个就是,你修炼的兵器?”
丹心切断了虚空对话,她不会撒谎,但有时候沉默更能让人误解。
临叶的神智像是被海浪冲击,突然混沌起来。本来还不相信丹心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现在证据却不可置否。他眼圈红起并狠了狠心同意了他师叔的要求。
丹心苦笑了下,随后便被身披战铠的兵士带走,临叶回头看了一眼丹心,随即长袖一摆,直往大殿。
兵士不断推着丹心走,就算伤情严重,她也只能咬牙踉跄前进。到了边界口,兵士将丹心交接给边界守卫,边界守卫将其推送到界外,满口道着晦气。
离开了守卫的视野,丹心立即施法将自己送到她化形的地方,她坐在血河的岸边给自己疗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丹心感觉自己的右手臂像是烧着了般炙热,仿佛岩浆在她的手臂上流窜。她睁开眼,气愤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都存心不想让我活,早不成,晚不成,偏偏在我刚捡回一条命的时候来搞我。”
丹心用嘴撕扯着自己手腕上的肉,直到可以看见一根红色的筋在肉内跳动。嘴上囔着“偏不让你们得逞”边拔着那根筋不断往外扯,鲜血也跟着不断向外喷溅。额角的汗珠多得像被泼了盆水一样,她倒吸一口冷气,左手用力一拉,足一尺长的红筋从她的腕中弹出,随着筋尾离开手腕,伤口也随即缝合,而她也终于撑不过倒地。
沧漌找到丹心的时候,丹心也不知在血泊中躺了多久,浓稠的血液醒目的刺眼,他本以为她会安分地等着临叶来,没想到她却如此的傻,傻到令他妒嫉临叶。他算中了结果,却没料到代价是如此之大。
他抱起丹心,许久未有过的失神。
“怎么样,有丹心的消息吗?”烛火摇晃,晃得人心难安,临叶见他派去界外的亲信回来,急忙放下手中的笔,上前道。
男子摘下斗篷帽,回禀道:
“我找到她不久后,便看见魔界王也去了那并把她带走了。”
“什么!”临叶有些激动,但转念一想,或许这是她不幸中的万信了,就算沧漌再无情,也绝对不会置丹心不管。
“你难道不怪她,杀了仙尊?”
“这几日我冷静了许多,这其中还是有难以解释的地方,我不该一时犯浑不信任她的。就算,就算是那样,那也定不是她的本意。现在我所该做的,是不辜负她的良苦用心,把这个日不景气的神界重新推回正轨。”听到仙尊二字,临叶情绪难免有些波澜,毕竟是曾给了他不少温情的人。但他不是仇复心重的人,况且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他犹记他师尊曾教诲过他----成大事者,切不可为情感所左右。他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让你如此信任,但中你愿,我去的时候看见她手中正握着一把神兵,看样像是刚修炼出的。”男子找了个能休息的地方坐了下去,毫不避嫌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她是不是伤的很重,你似乎一直在回避这个点。”临叶心里波涛汹涌,更加自责。
男子听到临叶的话,刚入口的茶差点被他吐出来,他缓了缓把水咽了下去,尴尬笑道:
“这都被你察觉了,我这不是----。”
未等男子说完,临叶摆摆手道:
“你也太小瞧我了,轻重我还是掂量的了的。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男子一脸我看清你了的表情,埋怨道:
“我这椅子都还没坐热就赶我走,还是兄弟吗。”男子看临叶表情确有些凝重,也不多话,他起身拍拍屁股,朝门口走去:
“算了,我先走了。你也不用太多担心,这位魔王的本事可大着呢。”
男子离开后,临叶熄了烛火独自走到窗沿旁,远望月辉皎洁如洗,轻轻地叹了口气: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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