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那尽眼的尸骨积山,醒目的血染长河。丹心环顾了下四周,心头由生忧戚。
临叶也顺势一望,再次看着眼前的一副暗景,心头疑惑点迎刃而解。虽然丹心为仙,但长久在此经受血骨的洗礼,本相又为奇冥,故她不靠灵力驱法便能召唤这冥界之花也不足为稀奇了。
丹心望着那条血河许久,直至双眼生涩泛红,她再也忍不住,她蹲下抱头哭泣,也不知道在和谁讲话:
“骗子,坏蛋,说什么带我出去,原来都是有目的的。难道这么久的陪伴都是一文不值的吗?是我的信任过于廉价了吗?为什么。要做戏做足点好吗,为什么还要露出破绽,多么希望,我是个傻子啊。”
丹心说着身体也在不断地成长,临叶觉着有异,如此下去定会对丹心造成伤害,他不知该如何,下意识地搂住丹心并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背,安慰道:
“不要太难过了,你们本就不是一类人。”
临叶顿了顿凭他所察觉继续说道:
“但是他还是有想着你的,不然不会恰巧我们要离开了才受到魔王亲卫的攻击,我想他应该让分身掐着时间点去禀魔王的。而且他应该是故意露出不太容易发现的破绽让你发现又不引起你的怀疑,使你对他有所顾忌以备不测之击。但他唯一失策的是他没逼出我们使灵力,也不能取证。”临叶想起沧漌找他时讲的话,沧漌告诉他草药的所在并托他照顾眼前的人,说他现在能力有限不能带着丹心在魔界,也不能给她一个地方让她可以修炼变强,他当时还以为此人言语真假难辨,现在看来倒也可以一信。唯一让他所失望的,是他没想到沧漌竟也是醉于权力的。
“所以你同我握手是在吸取部分沧漌存于我体内的魔气吗?边界的防护罩只有拥有本族能量的才可到出口穿过。”丹心抬头看着临叶,她的身体已不在长,相较之前是成熟了不少,但是同临叶沧谨还是差了点岁数。她披散着头发,身上只有薄薄的殷红罗缎裹着,像极了被雨击打过的奇冥花。
临叶松开丹心,有些惊讶丹心在这样的情绪下还能思考到别的事情,但还是小心着她情绪恶化,他轻声说了声对不起,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丹心瞧着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你没做错,如此也是为了自保,不用同我道歉的。但是,你一般道歉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出尘的形象都被你这下搞没了。”丹心拭干眼泪站了起来。
临叶也未料到自己的行为,就好像在哄一个妹妹一样。他看着丹心一身薄凉便脱去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还不忘关怀到:
“那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嗯,对了,他有证据,边界口的石子你看见了吗,那不全是普通石子,有好几颗是魔界特有的的映石,虽然外观普通与平常石子无异,但它却能留下所接触过它的人的印记,由于过于珍惜,很少人知道它的存在。这还是他告诉我的,现在想来,他应该早早就去过魔界了吧,只不过少了契机让他完全可以脱离这里。”
临叶再次见丹心提起沧漌已不是悲伤而是厌恶以及坦然,不得不佩服丹心自愈之快。听了丹心的事后他不经联想起一些事来,而后为沧漌的心计感到胆寒。
“自上次一战,魔界已受损严重,我想就算知道我潜入他们界内,他们也不会贸然发起战争的。所以就没那么担心了,只是觉得让沧漌拿不到证据会更好。”
听完临叶所讲,丹心便知晓沧漌想抓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在仙界定是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自己不过是个引子,毕竟也同为仙界之人。
她总觉得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映石一定还有它的用处。但是她实在想不通,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地位?权利?他,是这样的人吗?
丹心晃了晃脑袋,这些东西实在太让他头疼,她把那些不快都屏蔽掉,转而对临叶好奇了起来。
“如此,那你去魔界所谓何事?”
“采草药,我养了只灵兔,它为了我而伤,虽说不严重,但听说只有魔界的一种草药可治愈,故来此地。”
“哦。”
丹心又顿了顿有些忸怩态,似乎有话要说又迫于害羞,临叶明了地问了句:
“你现在可有地方要去,不如同我一起可好。”
“就等你这句话了。”丹心理了理衣服说道。
“你似乎心情好很多了。”
“是呀,我干嘛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害自己,那我不太亏了,他能如此我也可以。”
“那我们走吧。”临叶将手伸向丹心,丹心也并无芥蒂的覆掌而上,两人缓步前行于不远处的清音之地,冰冷的红白世界因此或少多了些温情。
尸堆高处的一抹黑影俯视着这一切,他缓缓转身不想再看下去,风凌乱不止的不仅是他的发,还有心。他肯定没想到,多年之后,他会非常痛悔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怎么了。”沧漌的分身从边境外回归本体,因而他在融合的时候轻微地动了下,毕竟是魔王的亲卫,感知力非比常人,即便沧漌轻微到几乎无恙,还是难免被发觉到。
“没有。”沧漌依旧镇定自若,目光清冷,亲卫也便无多想,继续走着。
亲卫未将沧漌带到主殿,毕竟那样过于引人注目,而是将沧漌带向魔王处理事务的书房。
书房周围的人早已被遣退,推房而如时只见一人在书桌上执笔书写,那人披着金黄的貂裘,头发尽数束起,也只有这样才显得出庄重而非边书写便咳嗽的憔悴。
“父王,您没事吧。”黔灵看着魔王间或地咳嗽,十分担心他的身体道。
“你还知道关心你父王,成天的都到哪里鬼混了。”魔王佯装生气的说到,看着黔灵委屈的模样,有些心疼并转移话锋道:
“好了,咳咳,人没抓到,那你有什么筹码让我相信你。”
“奇冥花一事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沧漌揉捻了两下手中的映石,他冷眼一扫,便将之击向魔王的胸口,魔王接住弹起的映石,也在那一瞬间一口献血从他的口中吐出。
“你在干什么。”黔灵迅速召出流缨枪直抵沧谨脖颈前,毫厘之距便会划去,好在魔王喝住。
“父王。”黔灵疑惑地看向魔王。魔王拿出一块帕子拭去嘴上的血渍,缓缓说道:
“仙魔一战,我方势力大损,政务也因此繁多起来,本王年事已高,气血不通,积郁胸口,才至咳嗽不止,方才沧谨那一下,倒是让本王舒畅了不少。”魔王向黔灵摆摆手,他身旁的亲卫几下清理完残污便领着黔灵出去。
“什么事不能让我听。”黔灵愤愤地跺了两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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