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没有接话,他看着出神的秦术心,心头好像有块地方柔软了下来。他不由得摸了摸秦术心的头。
“嗯?!”秦术心张皇失措了下,抬头望向江竹。江竹快速收回了手,随即说道:
“走过前面的林荫小道,便可出了这林子,术心是要穿着这一身出去吗?”
“啊,对吼!”经江竹的提醒,秦术心这才再次注意到自己这一身格外显眼的着装。她低头沉思了会儿,就在江竹要开口之际,她茅塞顿开:
“江竹,我有办法了,你先转过去。”
听言,江竹将要出口的话给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像只听话的小羔羊般,转过身背对着秦术心。秦术心也别过身去,先是解开身上大衣的扣子,而后又拉了拉大衣两边的袖口,将大衣脱到了一半。
“术——”
江竹突然想起什么,侧过身想与秦术心道来,谁知却看见秦术心原本裹至颈间的大衣,慢慢脱落至双肘间的过程,他一滞后赶忙回转,双颊浮起一阵薄云般的红晕。
“我好了,你转过来吧。”
江竹此时那慌张的心早已平复下来,他看着秦术心,眉头微锁。
秦术心大衣里面穿的是一件鹅黄的中袖上衣,其左下角绣着几朵雪白的雏菊,衣下衬着一条米白色的过膝纱裙,如若不细看,这衣裙倒是与这时代的无甚差异。
“这下就不显眼了吧?”秦术心偏头看向江竹,征求看法地问道。
一阵冷风吹过,携着几片落叶,玩弄地勾起秦术心的发丝,它寒得刺骨,不断地贴过秦术心的皮肤,因此引得她的毛孔跟着一阵又一阵地收缩,毕竟天气寒冷又加上自己衣物单薄。可毫无缘由的自尊心作祟,她强忍着想哆嗦的身体,却不忘在心里自嘲了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该。”江竹语气有些嗔怪。
“什么?”秦术心不明所以仍旧望着江竹,只见他解开他身上的绒毛披风,披在了自己身上,最后还不忘在自己的颈间打上一个蝴蝶结。她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江竹行云流水地为自己披上披风,心想她何德何能受到如此待遇。她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人,也只有这一个人,让她敢肆无忌惮地盯着,心无介怀地说着,想着。
“真是不该,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秦术心心头一颤,不仅身体感到一阵暖意,心间的温暖也是愈散愈浓。多久了,这种家人间的体贴、关心有多久没切身感受到了。她怎么也没想过,她所贪婪的温暖竟来自一个相识不久的人。
她轻轻的抓着披风一角,像握着珍宝一般,嘴角不自知地轻轻一钩。
“谢……谢谢,不过这披风怕是会脏掉。”秦术心看着快要着地的披风略有担忧地说道。
“无妨,你穿着便是。待出了这林子,我带你去附近的一座小城上购几件合身的衣物。”
“可……可我没钱”秦术心感到很没面子,尴尬地红起脸,并且越说越小声。
江竹摸着秦术心的头,笑不露齿地说道:
“这个术心不用担心,既是我带你去,便不会让你解囊的。”
“那……那我先谢过了。”
“嗯,友人之间,就不用那么客气了。”江竹微莞,这让秦术心的那种欠债感稍匿了些。
“你对陌生人都那么好的吗?”
“我们现在不是朋友了吗。我对待朋友一向如此,即便是相识不久。”
“嗯,我们是朋友。”
“那我们走吧。”
“嗯。”
无端掉落的种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发芽,盘错的根须无需理清,两两交叠中显现紧密;无章的缠绕,最是催发其生长的药剂。不言而喻,即言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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