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呢?”她想起来自己昨夜的经历,就要下船找她爹。
肖书有些许不忍,可还是说:“你见不到你爹了。”
女人圆目怒睁:“什么意思?”
“他把你卖了。”肖书眯眼,这谎话有比真相好吗?
“不可能!骗人!”她大叫冲向肖书,引来了其他人。
赖伯生刚进来时,就见女人抓着肖书撒泼一般胡闹。女人的指甲掐到少年手臂,画面不堪入目,可后者却一声不吭地承受着。
“住手!”赖伯生拉开她,女人被轻轻一推就摔在地上。
肖书平静地看了赖伯生一眼,又前去把女人扶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不含情绪地问,却让赖伯生不好受了,他问这个女人的名字,还轻柔地扶她......
可是地上的女人一时还没从被自己父亲抛弃的谎言中回过神来,她用力拂开他的手,脸上已经哭得一塌糊涂。
“你和她说什么了?”伯生意识到情况有点奇怪。
“我只是告诉她事实罢了。”
赖伯生知道肖书不会直接告诉女人,自己的父亲已经被杀沉湖了。
她不多问了,也扶起女人,“冷静些,”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或许是感受到他俩没有恶意,女人终于稍稍稳定下来,说自己叫白羊,就是大白羊的那个白羊。
这时昌进和三云相互白着眼进来了,嘴里还骂咧咧的。
“哟,醒了啊!”昌进眼最尖,看见女人那张花脸就知道刚刚发生的大概。
白羊的命运可想而知,不过一切都得看她表现。
“别以为我们是救你的,”三云在这种事上不喜欢绕太多弯子,“除了死,暂时别想离开了。”
白羊还没搞清状况,哭丧着脸说:“你们都是什么人?”
这该怎么回答呢?反正不是好人就对了。
“掌握你生死的人。”三云险恶地撕裂嘴脸,“你爹被我开枪打死了”他毫不遮掩自己的罪行,其实用不着吓她,可其他人的冷眼旁观让他实在不爽,反正充当坏人的总是他,赖伯生也从不看向自己。
“所以别问了,不想死的话。”
白羊面容更垮了,心里苦得难受,可似乎自己是入了什么危险的地方,爹都没了,这一下子她该怎么活下去。
三云转身前看了赖伯生一眼,对方仍是不愿赏自己一眼,他也有些不满自己的那一枪了......
昌进倒是笑得意味深长,也跟着三云出去了,船舱中又只剩下三个人,只听得见白羊的啜泣声。
“你们是好人吗?”两人听白羊这样发问,心一怵,是吗?他们这样自问。
什么是好人?他们目睹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却都无所作为,并且在这条不归路上愈行愈远,今日又俘虏这样一个人,亲眼看着三云轻而易举要走了一条无辜的命。
所以这样的他们,是好人吗?
“不是。”肖书诚实地回答了,他们这样的,配不上好人两个字。
这两个字眼太沉重了。
“我先出去了。”伯生不太想看这种画面,可才迈一步就被肖书拉住,她顿住,男生的手有些茧,却意外的温暖。
肖书也未想那么多,自己竟然伸手去抓了对方那一小点的手腕,原以为轻轻一握都怕碎了,却没想到那手不像看上去那么脆弱。
他是有什么毛病?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拉人家?
她把手抽出来,明明很在意,却不留痕迹地把手放在一边。“有事?”
经昨夜一场闹剧以后,赖伯生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虽说即便真将他关在外面,也不见得就会遇险,可当时她不顾安危拉绳救人的时候,那种超越其他女子的果敢,不得不说让他有了些想法。
方才她不把自己的谎言戳穿,更不会在看重她的三云面前肆无忌惮,这一切都表明其心思够缜密,事实如此,那么......
他差点有些想和这样的人同盟,是不是有些妄想了?
见对方那冷漠却不失怦然的模样,他犹豫了。
“没事。”他尴尬地舒了口气,这种想法还为时尚早。“一起出去吧!”他故作轻松说。
肖书先她一步出去了,伯生暗自轻抚了那仿佛还留着他掌心的粗糙感的手腕,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溢了出来,她看了一眼还在独自心伤的白羊。
这些所谓的伤心不会长久了,之后的人和事不会允许她有这些多余的感情。而自己呢?这个少年似乎让自己离这个认知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