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神淡漠,却藏着一丝光彩不让人发现,少年来不及细看,在她眼里把穿绳拉开,欲撑桨离开。
船终于离岸了,与此同时,山上下来一群叫嚷着的男人。
视线再次交汇的时候,连岸上那些凶狠叫喊都仿佛安静了下来,少女两边都扫了一眼,事不关己的把衣服装在盆里,起身离去。
刚赶到岸边的男人们见她这样也没有多管,毕竟她现在是老大的干女儿。
岸上有人拿着枪对着他,少年清楚那是致命的洋枪,他见过肖林摸过。
船才出发,水就漫到了脚边,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再次被捉住,肖书就被冰雹般的拳打脚踢钉在岸边,视线中那模糊的倩影已经远远走去了。
为何明明是初见,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事后少年遭了一顿毒打,差点丧了命,被扔到人贩子堆里去‘历练’了。
负责这笔交易的昌进遭到了客户的投诉,因此也被老大给狠狠批评,这次的如意算盘是崩了。
昌进现在回想这叛逆的小子心里都很不爽,他干这行这么久第一次见过这么会扮猪的小子,当初居然不声不响就想着逃走。
这一年以来,他三弟算是混出了头,不是到从哪里接手到那么多好资源,现在风头正盛。所以他和大哥步进只能委曲求全实施老大的B计划。
话说山里不过住着一群愚民,他们的子女都恹不拉叽的,女的能卖出去给人当媳妇吗?男的能去给人当儿子吗?一年前的肖书就是差点被卖去给大老板当儿子,这也只是昌进单方面得到的消息,至于消息是不是确切就不得而知了。
凡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一间打着昏黄灯光的屋子,陈设都比较简单,正中央坐着一个老人家,身边还站着一个乖巧的女孩,不过一年,女孩身姿已然大有不同,只是她眼皮慵懒,好似完全瞧不起下面的那些人。
“好,昌进说说这次计划实施的怎么样了。”老大边品茶边问。
白天拿个喇叭费劲宣传的昌进实际并不是很明白这次所谓的计划的真实动机,干吼谁不会,连核心思想都没搞明白有啥用。
“老大,这次共召集了33位村民,哦不对,是36位,然后我就是大力宣传了老大和我说的那些中心思想......”真难为他斟酌着回答了,却没一句回答到了重点。
“有多少人同意自己儿女参与到这个计划了?”老大一语中的。
“啊,就是八成的人都同意了!”
“所以后续你继续负责吧,”这老油条一般的老大说,又说,“三云,你最近进货有功了。”
被叫三云的人便是昌进那能干的三弟了,此时正一脸骄傲。这小子从小就不愿承认他两个哥哥,便把自己的名字都改了。
“老大过奖了,其实我对B计划也有点想法。”
“哦?说说看。”
“最近上面查的严,全国好几个点都被铲平了,我们总部如果不行动的话也会面临大风险。”
这可不就是废话吗?从多少年前就查的严了,真当人贩子是吃干饭的啊!昌进就不爱看他那装逼样。
“所以我们的宣传方式要改改,不能是亲自去宣传,要合理运用媒介。口口相传已经过时了,这样容易暴露,又增加了人力成本。”谁也没有注意到认真说话的人正把目光投向那边的少女,后者并不知其深意。
赖伯生从被收做李撒的孙女儿以来,一直就是低调做人做事,也有些秘密任务派给自己,可是在这些人眼皮底下,她却是无所事事。
大家看着这个饶有说辞的人,好些年前不过是个初中辍学的人,如今竟还能说出点道理似的。
“那网络呢?”有人就提出来了。
“网络更容易被发现,只要G A系统一查,就没得逃。”屋子里一片唏嘘。“所以我们得让最不容易被发现的人去做这种事情。”他说的煞有其事。
“哪去找这样的人?”
“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有的被抓到这里后是不是还挺听话的?就让他们作为例子去示范,那些城市里的孩子被保护的越来越好了,一般的大人去骗都难骗成功,我们其中有些人不就是这样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吗?只要扩大这个范围就行。”
他说着竟然看了一眼老太太身边那个一声不吭的少女,整间屋里就只有只有她一个鲜活生命,少女的抬眸都让他心动,于是才更想表现。
屋内议论纷纷。
“孩子的变数不是更大吗?再说了让孩子去骗孩子,我们到时候怎么出货?”
“可是确认那些孩子是否听话也挺难的,谁知道有些孩子是不是表面装小白鼠呢!”
昌进这个时候联想起之前那个让自己损失的少年。
“那就加大控制,让他们不敢反抗!”三云面色阴狠地说。
许多人半信半疑,控制他们的无非就是暴力和毒品,但是毒品成本也越来越高。
大家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这事就先暂时这样吧,先照原先的计划进行。”老大总结性发言。
窝点的人几乎都是男性,也有潜伏在暗处的妇女,但很少有少年少女。毕竟他们的勾当见不了光,且是和稚嫩生命密切相关。
这时的赖伯生并不知道这些人的骨血下是否早已千疮百孔,是否早已罪孽深重,只是她未曾受到严重的伤害罢了,便只能漠视这一切。
她无所牵挂,除了当初那位在黑暗中隔着墙给自己讲故事的那位少年来过自己的内心外,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