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全神贯注地观察，李自在也不例外——能亲眼看到大师级别的炼丹师出手炼丹，远比看百十本书强，不仅能从中揪出自己炼丹过程的错误，而且也能学到大师对节奏与细节把控。

台上，严老师手中的火焰迅速席卷几味药材，瞬间把它们煅烧成了红、蓝、黄色的浓稠液体。液体在火焰相撞时，仿佛互相排斥，各弹到一边。

“这是药材之间的互斥性。”严老师一边炼丹一边道，“精纯的火焰能降低它们的互斥性。有一些炼丹师，也会选择使用丹炉，在丹炉中炼丹，能弥补自身火焰精度的不纯。”

渐渐地，那三种不同颜色的液体在火焰中翻滚地愈发剧烈。

学生席中，李自在坐在原位，紧紧凝视着严老师炼制丹药时的手法，不得不承认比他上一世那三脚猫功夫要强悍很多。

他其实很菜，上一世能炼几个丹，也完全是依仗金乌火的厉害。

“下一步，严老师应该是要提高火焰温度，加速药物融合吧。”李自在心里嘀咕。

台上，严老师微微舒展五指，掌上火焰霎地明亮起来，形成光度不同的里外两层。席上的学生们发出嘘声，这是多么惊人的火焰操纵能力！

只见药物液体先在外层的剧烈沸火中加速融合，直到混成一团颜色不明的杂质时，严老师微微屈指，把它们再吸入了里层小火里慢烤。

“老师好厉害。”

李自在听到前排夏颖激动的赞叹声，也听出了这个女孩似乎对炼丹学痴迷的追求与喜爱，怪不得她年纪轻轻便可以成为一位中级炼丹师。

“诸位，且看。”台上的严老师道，“药物混溶，凝聚丹心，这时炼药学中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容易破丹的一步。”

“而什么我们这门课不就叫做炼丹学，却要冠以通灵二字，就是在这成丹时刻与众不同，我们将会用到通灵师的手段。”严老师道。

“通灵师手段？”有同学诧声道。

“诸位可知通灵师开镜之时，需汇聚天地间灵气于手心，感悟阴阳之境，继而开灵镜。——是的，炼丹同样可以！”严老师忽然自豪。

“可是……”有同学疑惑，“但这不是就成碎镜了吗，换做丹药，难道不会炸开吗？”

“的确，这是碎镜的过程。”严老师面色微微严峻，“可是诸位，你们可曾想过开镜时我们是以阳实之境去感受阴虚之境，是谓开镜，但如若反其道而行之，颠倒阴阳虚实，以虚入实，那么不就成了立镜吗？”

盯着严老师炯炯有神的眼睛，李自在猛然一震——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不仅与炼丹有关，他能预想这其中一定还藏着更多过去看不见的东西。

金乌也在李自在脑海中喃喃：“连我都没想过，虚实之界，颠倒虚实这一点。这严老师有点不凡，虽然他是为炼丹而设想的理论，但区区这种境界思想如此之深……”

金乌最后少有地加了个“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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