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的是血脉，还是别物？”皎皎放下了抱在腹前的双手。

天帝挑起嘴角，“这一切，都是为了太子，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皎皎的心像是被绑上巨石扔下了神界。“我明白太子，会选择血脉。”

“太子不只是一个名号。神界也不比鲛界，单单为了一个人，说错话，做错事，是不容易被原谅的，也太可笑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何能坐上神界的太子之位？”

“堂堂神界，说出去的话没过多久就不作数了，不怕其他六界笑话吗？”

“若太子妃是为了太子自愿将东西献上，六界之中谁会笑话。”

“不可能。”

“那六界可就只剩五界了。”

皎皎强装镇定走出神殿，回殿的路上步子异常沉重，来往的神女仙娥，有向她行礼的，也有直面就走过去的。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在外人眼前可有可无的太子妃。

天帝的威胁也好，他人的冷言也罢，都不重要。皎皎抚上小腹，最艰难的，是几天前才得知有了的孩子，恰好就是女婴。

如此处境，皎皎还是感到一丝庆幸，还好此事没有公之于众。

小海螺坐在殿门外等着皎皎，见到她家公主出去时还喜在眉梢，回来的时就一脸愁容，便赶紧上前。

皎皎往苍桁殿里望了望。认定墨书不在殿内，才同小海螺走向后殿。

后殿之中，她要小海螺将门关严实了，然后吩咐小海螺道：“还好那日没有匆忙将此事宣扬开来，你去告诉之深哥哥，孩子的事，只能我们三人得知，多一个都不行。现在就去。”

不告诉父王，是因为怕危险，也是谨慎。她摸摸小腹，总之孩子是一定要生下来的。

如今，三殿下又到殿中来提醒此事，皎皎的心又是悬在了半边，她下意识抚上了小腹。

墨书见她脸色不好，挽住她的手安慰道：“没关系，不急。总会怀上的。”

皎皎点头，墨书还不知此刻他已经是为父的了。

“既然二哥都这样说了，我该带的话也带到了，那你们继续，我去找我的夫人了。”云风挥袖走出苍桁殿。

皎皎看着墨书，墨书继续埋头在公文之间，她一样拿起墨条在砚上研出浓密的墨汁。

忽然间墨书开口道：“皎皎，过两天，你随我到北山去。”

“好。”皎皎有些心不在焉。看着那金瓶，墨书以为她是被瓶里的东西吸引过去了，放下手中纸笔，拉着皎皎上前，关了门，熄了灯火，打开那金瓶。

瓶中悠悠升起液态的银光闪闪的东西，像一条小河源由瓶口，流向屋内，将他二人围绕起来。

就像是许多星星浸到了水中，透着波光发出并不闪眼的光亮。

“织女那么宝贵的银河！是怎么求得她同意取出的？”

“喜欢吗？”

“喜欢。”

这是皎皎第一次当着墨书的面直言说喜欢什么。

皎皎目不转睛的看着，四周的银河像是蒸发的水汽，四散到殿内，又慢慢上升消失在屋内。

从前听之深讲过，织女的银河是六界无穷尽美的东西，不过要是取出部分，就只能留住片刻，所以织女很心疼她的银河，向来不舍得给别人半点。

“你要是喜欢，我去向织女讨些来。”

“不了，要是真的喜欢，我可以去天河看。”

“那我们……”墨书将皎皎的衣襟扯至肩下。

这一次皎皎任凭墨书肆意放纵完了以后，并没有睡去，尽管外面已经是是绵绵长夜，偷偷看着枕边睡去的他，她还是没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