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恭候。”李彦廷云淡风轻。
邕王冷哼一声,振衣离去。
皇后施施然走下台阶,站定在李彦廷明娆面前。
“彦廷,”皇后沉声道,“是你做的罢。”
明娆顿时瞪大了眸子,看向李彦廷,只见他眸色清冷,缓缓开口:“她先害的您。”
皇后深呼口气,闭了闭眼,无奈又带有丝凄凉:“本宫从来不愿将你们卷入这后宫旋涡。”
李彦廷想起前世,皇后离世的模样,心脏便一阵阵的抽痛,他无法再次忍受失去母亲的后果,他这一世,既然知晓了是谁下的毒,便不会再给她一丝机会。
“明娆,你怕了吧?”皇后将头转过来,看着她,叹道,
“皇宫纷扰,外面的人拼了命的想进来,里面的人挣扎着想要出去,这就是皇宫,这就是你们以后将要生活的地方。”
明娆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脑中盘旋着皇后临走时的那句话,她知道皇后这话是警醒是指点,她也清楚,嫁给他将会面对些什么,但此刻,刚刚目睹了最受盛宠的高贵妃从万人敬仰的高度瞬间跌落神坛的那一幕,不得不承认,她怕了。
李彦廷瞧见她情绪不高,不用想便知道,她心里装着事。她作为集万千从爱的高门独女,自然是未曾经历过这般晦泽,但自从嫁给他,这才第二日,便让她经历了。
想到这,他伸手搂住明娆的肩,带着歉意和心疼:“颦儿,对不起。”
明娆回过神来,听着他的话,整理了思绪,面上柔笑问:“你同我道歉做什么?”
“你本来可以不用经历这些,”李彦廷将喉中干涩。
“彦廷,”明娆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当我决定要嫁给你的那一刻,便知道会面对什么,这不怪你。”
“其实,今日这场中毒是我······”
他还未说完,明娆便将手指竖着堵在他的唇上,见他停下了话,明娆笑着用头蹭了蹭他的肩“我都知道,你不必再说。”他心中本就因着这场阴谋诡计,暗自伤神不屑,她怎能叫他再回忆呢。
李彦廷只觉心脏被轻轻击打,瞧着怀中的女子只觉更加欢喜,将头枕在她的发顶“明娆,谢谢你。”谢谢你的理解,你的体谅。
才回到府上,木影便迎在府门口,见着他们下了车,神色肃穆的上前禀报道:“王爷,黄将军传来信件。”
明娆瞧着李彦廷突然皱着的眉,便知事情不简单,于是上前道:“军务要紧,你先去,晚膳我去送到书房。”
李彦廷没有拒绝,嘱咐明娆按时吃饭后,便虽木影去了书房,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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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廷仔细阅完传来的信件后,冷哼一声道:“西越兆隆部。真是越发的不老实了,竟派了一支小队夜翻安岭入宁边境,被黄湛等人截获。”说完,将信件递给木影。
木影看着信,兀自皱了眉,沉声道:“兆隆部狼子野心,王爷,还需早日防范啊。”
李彦廷走至窗边,瞧着暗下来的天色,眸内神色闪动:“若是本王回北疆······”
“王爷,”木影拱手道,“您才回朝廷,如今形势大好,您若是再回了北疆,便失了如今优势啊。”木影虽然早就想去北疆,那辽阔疆土肆意纵马,战场杀敌,这些天,他手都痒了。但是自家王爷才刚刚成亲,才在朝堂站稳脚跟,此刻不应该走,也不能走。
李彦廷想着明娆上午的担忧神色,心中一团乱麻。若是北疆明娆喜欢,他抛了如今的朝廷地位又如何。
北疆民风淳朴,天高辽阔,相比于四方天空的宁都皇城,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或许北疆更能适合明娆活泼明媚的性子。但是战场肆乱,条件简陋,他又不愿意明娆再陪他受这些苦。
想到这他不禁失笑,果真是成了他的软肋,若是战场上以明娆相威胁,他定会乱了方寸针脚。他敛了心神,如今只要想着便会心脏揪痛,不敢再乱想,去北疆的事,还是同明娆后商量再考虑罢。
此时,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彦廷听着便弯了嘴角转过了身。
只见明娆推门而入,手中拿着食盒,一边将饭菜摆上一边兀自说道“今日的鱼羹我尝着还不错,给你多盛了些来。”
摆好后,抬起头看着李彦廷方向,未曾注意到他的笑意,而是被他身侧的东西吸引,目光疑惑又惊讶,竟是情不自禁脱口叫道,
“小战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