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抬起头,郑夫人忙说:“你同贺家姑娘要好,快去罢,别叫人家等。”
明娆点了头,拿了几个香囊,出了房间,去了后院。还未走进,贺繁霜便朝她扑过来,明娆瞧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心下一喜,回搂住她笑道:“繁霜姐姐,你终于好了!”
“娆儿,我太开心了。”贺繁霜眼含热泪,与明娆一同坐于院中石凳上,细细与她讲述父亲同祁王的谈话,还有临走前相送的玉佩。明娆听到最后眉花眼笑,二人莺声燕语环绕后院,斐玥与冬苓也笑意盎然,一派祥和欢愉。
“繁霜姐姐,我表搜从衢州带回来了几个亲手缝制的香囊,”明娆将香囊置于手上,放到她面前,“送你两个,就当贺你心想事成。”
贺繁霜羞红着连,笑着接过,闻着味道十分雅致,点头称赞:“我是个喜欢戴香的,但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淡雅脱俗,多谢娆儿,我很喜欢。”说话间,将自身佩戴的香囊取下,立刻换上明娆送的,月牙白的底色绣着翠青的绿竹,不禁想到,今日的祁王也是穿着月牙白的衣衫。思及此处,低头暗自一笑,抚摸着香囊愈发欢喜。
待了片刻,贺繁霜便要赶回去,“祁王临走时送与我了玉佩,我回去缝制一个荷包,到时送他。”
贺繁霜才出府门,便见着一年轻男子负手进了郑府。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竟是未曾见过。兀自想着许是朝廷官员前来与郑伯伯议事,想到这,心底牵挂着荷包秀样,步履匆匆回了府。
这方才进府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李彦廷。他早上同明娆说过,今日会去府上提亲,恢复体力后,便起身去了郑府。想着昨日明娆的娇媚可人的模样,唇边化开淡笑,抬步进了门。
“瑾王殿下,”郑仲节听到小厮通报,连忙出来相迎,“早上见您辞了一日朝,许是身体欠安,可曾好些了?”
李彦廷扶正他的身子,笑道:“无事,劳烦郑伯父挂心。”他故意舍去官职,唤做寻常称呼。
郑仲节听闻不甚在意,迎着他进了前厅。坐定后,郑仲节问道:“不知瑾王殿下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李彦廷双手置于膝上,来之前只觉意气风发,势在必得,如今当着郑仲节的面,竟是心下丝丝紧张涌出。他深呼一口气,起了身,对着郑仲节深行一礼,道:“郑伯父,令媛知书达理钟灵毓秀,吾倾慕已久,那日得以相见,灿如春华姣如秋月,相思之情再难容下他人,吾盼聘令媛为妻,此生一人,恩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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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斐玥跑进来,喘着粗气,急道,“瑾王殿下来了府中,想要求娶姑娘,老爷叫您过去呢!”
“什么!”
“什么!”
郑夫人与明娆此刻同时站起,竟是异口同声。明娆赶在郑夫人前面出了门,被夫人眼疾手快拉住,道“颦儿,万不能失了礼数,你且在房中等待,我去去就回。”
明娆急得直跺脚,看着母亲出了院门,索性什么也顾不得了,抬腿便向着前厅跑去。
到了前厅,就见父亲母亲坐于位子上,脸上查不出什么神色,李彦廷背着身子,瞧着背影,更是看不出任何。心下愈发着急,小跑至门外,仔细听着厅内的动静。
厅中一片沉默,郑仲节首先开口道:“小女顽劣,下官早就将她许配给了拙荆母家衢州的温府。”
李彦廷听闻一怔,但是听到温府又松了一口气,道:“与令媛的相识,便是在衢州。”
郑仲节夫妇听闻俱是一怔,只听得李彦廷娓娓道来,“那日我受圣命,前往衢州调查贼寇一案,遇见温府公子接人,便一同前往,那日温府公子接的那人,便是令媛。”
郑夫人更是惊诧,脱口道:“瑾王与陆川相识?”
李彦廷便将以北疆商贾身份往来运茶,结实温陆川之事从头到尾同他们讲了一遍。
二人听完不禁相视一看,纷纷从对方眼里读出了赞叹之意。北疆偏远贫瘠,他心系百姓,不辞辛苦奔波两地,只为了当地百姓能够喝上一口新茶,穿上丝质的锦衣,想到这不禁心底升出一股敬佩。
郑仲节从他一开始的直截了当,便因着他的直率,有了几分欣赏。而后又因着他来往北疆,又多了几分的敬佩,在他看来,将明娆托付给他也未尝不可。
但是,他是当今宁朝的大皇子,以后会身处争权旋涡的最中心,自是十分的凶险,明娆嫁过去免不了明枪暗箭,勾心斗角,他实在不忍。况且,他上午已经以明娆有了婚约为由,拒绝了祁王。如若叫祁王知晓,他转头便应了瑾王,定会升出嫌隙,恐对明娆不利。
思及此处,郑仲节看着同样泛出担忧神色的夫人,狠下心,道:“小女顽拙,难担瑾王厚爱。”
李彦廷听闻,一时间不知所措,竟是从座位上站起身,还没容得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娇蛮,话语间的急切毫不掩饰,
“我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