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廷此时听着她说的话,嘴角一勾,心中只觉得,他的颦儿果然聪慧伶俐,于是不禁问道:“然后呢?”
明娆微皱眉头,手一下下的捋着腰间垂髫,将他所说的事情细细梳理,而后恍然惊道:“官府在护着贼寇!”
李彦廷笑意更甚。
明娆一点就通,此刻不禁忧心,说:“你此番来衢,凶险万分。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
“你在担心我?”李彦廷此时离了床帏,眼眸对上明娆蓦地转过来的眸子,慧黠一笑。明娆此时心如鹿撞,这时听得推门的声音,明娆将身子坐正,只见温陆川步履匆匆奔于床前,惊道:“白兄弟,你没事吧!”
李彦廷坐直了身体,忙道:“无碍,小伤而已。”
温陆川细细查验一番,见他气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表哥,茶庄如何?”明娆问道。
“小事而已,他们新来不熟悉账务,理清后便无事了。”
听着温陆川这样说,明娆放下心来,与之阐明事情经过,而后闲聊片刻,李彦廷见此时天色已晚,便叫让他们回府,温陆川担心着贼寇,于是也不客套,嘱咐他养好身体,又见木影带饭归来,这才带着明娆离开。回房时天已然暗了下来,因着明娆无碍,便没有告诉姨母姨夫,免生担忧。
明娆一天下来疲惫不堪,将衣衫换下,细细洗漱后,便累的躺在床上,不一会沉沉的睡着了。
眼皮微动间,便又进入了梦境。
“还未请教先生名讳。”
“在下白氏,名彦廷。”
梦中那人从贼寇手中救下明娆后,便一同随她前往温府,一路上聊了许多,明娆知道了他是北疆商贾,来往各地买茶去北疆贩卖,而他也知道了,她是郑氏明娆,家住宁都,此番寻亲而来。
到了温府,便见到前来相迎的温陆川,见到二人一同前来有些惊讶,听闻竹林变故后,后怕不已,连连道谢,“颦儿乃是姨夫独女,白弟此番相救,可是......”
救了姨夫的命啊,但看向明娆眼角含泪再不忍心说出口。
姨母姨夫悉心安慰:“在这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我们命中无女,要把你当亲生女儿疼呢。”
明娆面上淡然点头,但等他们走后,便夜夜以泪洗面。
温陆川自小便疼他的表妹,过了几日实在不忍心,让婢子给她换了男装,硬拉她出府去湖边散心。明娆兀自面朝湖边,温陆川瞧着她心情有所缓和,便说:“街东头那边有你最爱吃的芙蓉糕,你等着表哥去给你买来。”
还未等明娆拒绝,他便快步前去,明娆心中感激,待转过身子就见着昨日就他那人,正负手背水而立,明娆思量片刻,走上前去。
“白先生。”
那人瞧见明娆穿着男装先是一愣,不一会便认了出来,“郑姑娘。”他眉头微皱,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在,也像是不希望她在。
明娆见此便想着,听表哥说他平日独来独往,最多有一个下属在旁,此番自己贸然上前怕是打扰了他,于是想说先行离开,还未张口,就听见他说,“罢了,”
“来不及了。”他话音刚落,旁边的草丛抖动剧烈,从不同的草丛里钻出二十人不止,皆是那日遇到的贼寇打扮,其中一人指着他,大声喊到,“就是那个小子,昨日坏了本大爷的好事!”
“你可怕?”还未曾等明娆反应过来,就听见他的声音蓦地到了耳边,吐着温气,明娆瞬间稳下心来,眸色坚定的转身回看他,“不怕。”
他听闻挑了一下眉,而后轻笑沉声道,“看来,咱们得一起去那贼寇老巢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