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堤坝上,看着数十丈巨大坑道,心下五味杂陈
优厚待遇起了作用,龙江船厂近百工匠愿意带着家小前往杭州,蔡鞗毫不吝啬,当日拿出五千贯银钱发放,当然,一个船厂,一家老小几百号人的搬迁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在船厂逗留了几日,蔡鞗便带着人离开了江宁,沿着江水入海,打算自海上返回杭州,在这之前,他想去老寨看看,也引起绿桃的强烈担忧,与他瞪眼了许久都不愿放弃。
绿桃担忧出了意外,蔡鞗却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前往老寨看一看,未来尚未发生的事情让他日夜难安,更为害怕蔡京死后情景。
强行带着担忧不断地绿桃小丫头,带着女先生顾琴娘登上海鳅战船,在与苏老大、姚仲教商议后,苏老大留在了江宁安置船厂事情,独眼阎王姚仲教则亲自护送蔡鞗出海。
海鳅船体型较长,是速度很快的小型战船,主要用于海战骚扰、攀船厮杀,因为体型较小而无法深入大海,只能近海使用,是海盗们常用小船。
沿着长江出海而转折向西,由此而自外海入杭州。杭州外海内凹,如同大鱼张开嘴巴吞食鱼虾一般,几百里外有一连串小岛,这些小岛地形复杂,也是海盗、渔民容易聚集的地方,其中一座被海水侵蚀的满是洞穴的岛屿最是被海盗们宠爱,也就有了“海盗岛”的名字,为了防备海盗登岸劫掠杭州等地,往往会在最大的昌国岛驻扎水军。
在长江上时,蔡鞗并不觉得如何,可当身处大海时,才察觉了大海的恐怖,雷雨风暴让一干人无奈登岸,过了小半个月才再次出海,几百里的海路也足足用了一个月,也让他愈发坚定了打造更大战船念头。
远远看着并不是很大的海盗岛,耳听着姚仲教介绍,蔡鞗疑惑不解。
“苏杭是大宋朝极为看重的地方,此处距离杭州如此之近,又怎么可能允许海盗们藏身此处?”
听着他的疑惑不解,姚仲教看着海浪拍击的小岛,像是想起了往日狰狞厮杀,沉默许久
“早些年,大家伙日子还算好过,也没多少人下海为盗,后来不成了,遭了灾,朝廷又一再逼迫纳税走海的人就多了。”
“朝廷围剿,大家伙就跑,跑的掉的就继续拼命,跑不掉的就成了无头鬼,成了鱼儿嘴里的吃食”
“俺们还算不错,至少活到了现在,登了岸,不再是了海贼,远比那些死去的弟兄好了太多。”
姚仲教不愿意提起往年的事情,站在船头指向海盗岛,说道“这里死了太多人,昌国岛水师不时就会登岛一次,这座岛也成了座荒芜岛屿。大海上岛屿无数,有淡水的岛屿却很少,此处距离杭州较近,作为临时避风港和货舱还是不错的,只是昌国岛水师不允许,有些可惜了。”
蔡鞗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距离大宋水师太近,有官府骚扰,估计是不会有人愿意在此处建货栈的,除非是昌国岛将领。”
姚仲教犹豫了下,说道“这些年下海求生的人很多,前些日听一刀来信说,少主有意将些小辈送入军中,不知可有此事?”
蔡鞗微微点头,说道“是有这个打算,不过鞗儿只是个稚子,是家里不上不下的小儿,老蔡太师会不会重视也还很难说。”
“此次盐巴买扑,看着是咱们用了过百万盐钞买扑了淮南盐巴,转手又以实银卖给了各大盐商,别人不知,姚老是知道各大盐商的五十万贯真金白银又送去了哪里,也就是说,此次买扑,蔡家一共耗费了五十万贯银钱和一百三十万贯盐钞,耗费将近两百万贯,相比官府往年所获,今岁是高于往年税赋所得的。”
“市面流言也好,江宁官府不满也罢,就算此事捅到了官家耳中,也没人敢拿此事弹劾老蔡太师。”
姚仲教亲身参与其中,对此事了解颇深,私下里也暗赞眼前少寨主手段老辣,一举买扑了所有盐巴,各大盐商不得不俯首认输,不得不拿出真金白银从他手里买扑盐巴。
朝廷不愿往年贬值了的旧盐钞回到朝廷手里,过百万的旧盐钞来买扑盐场盐巴,朝廷就会亏损几十万贯,尽管蔡鞗不认为朝廷是亏损的,因为这些放了出去的旧盐钞,都是百姓用锦帛、真金实银换来的,但朝廷却会认为就是亏损。
数十万贯的流失,他不相信蔡京会愚蠢的给人弹劾把柄,必会用着其他法子将几十万贯补了回来,也知道蔡京必会觉得补足了这份父子亏欠,可能还会转手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和娘亲苏氏,可五十万贯真金实银转手又送到老混蛋手里,情形就又有了不同
一想到老混蛋见了五十万贯的情景,嘴角就是一阵微微上扬。
“五十万贯银钱,别说几个不值一提的实职水师将军,就算是上四军军都指挥使都没问题,更何况,因他之故,他的儿子遭受了委屈,怎么着也是要补偿一二的。”
看向昌国岛方向,蔡鞗不由咧嘴笑了。
“老蔡啊老蔡,小五就看你要如何才能补偿了俺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