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旭东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了什么,深深拧了拧眉,他并不是一个承认不了错误,刚愎自用的人。
可刚才他竟然有推锅的嫌疑,反省了下自己思想上的错误,收敛心神,恢复了心绪的平静。
他提着手上的一桶鱼去了厨房,一进厨房,就看到周青苗没个正行,无骨蛇一般倚在灶台上,嘴上认真嘀咕着,好像说黄豆可以做豆腐,剩下的黄豆渣可以做馒头糕点。
他就从没见过骨头这么软的人,一有靠的地方,恨不得整个人摊上去,一点不像良家妇女,不过认真精打细算计较着利用食材,也没有人其他妇女的抠搜,倒是不经意流露出几分娇憨之色,十分矛盾。
也不知道周家怎么教女儿的。
之前他还以为是她故意想表现的特立独行,吸引眼球使得把戏。
要是往常,面对这虚伪轻浮的女人这做派,雷旭东肯定厌恶的视若无睹,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
不过这会儿,可能是因为他娘那番话,误会了她爬床,对个女孩子骂的那么刻薄,总归有些过意不去,心情复杂。
只是,她又完全无辜么?先不说她平日作风轻浮大胆,拖拉机上故意假装不认识他,甚至出格的撞到他怀里,这回更是不知羞的撅着屁股,雷旭东眼眸深深盯着她背影。
这才特意咳嗽了两声。
周青苗听到声音,转身,也许是刚才心理建设做的很成功,见了雷旭东也不慌了,这回瞅到他手上的桶,眼睛发亮:“你又摸到鱼了?”
这个‘又’字用的非常好!
只要雷旭东去水潭里摸鱼,就几乎没有空手回来的。
要知道这边的鱼藏在水潭深处,没有点本事,别说摸鱼,下水都不敢。
显然雷旭东就是有本事的,自从他回来,家里伙食也改善很多,隔三差五都能吃上肉。
至于她上回能捉到兔子,真算得上瞎猫碰上死耗子,后面压根连兔子毛都摸不着。
所以她十分高兴过去接过,然而看清桶里青斑色长条的东西,吓得她差点直接把桶给丢了。
“……你还真是厉害,连黄鳝都能找着。”还不止一条,这东西不是滑不溜秋的,很难抓到吗?!
周青苗心里抓狂,一想到摸这东西,滑腻腻的触感就跟摸蛇一般,心里就直发毛。
虽然周青苗掩饰了,但雷旭东还是捕捉到她的异样,暗暗奇怪,敛去眼眸里的情绪,道:“晚上杀几条黄鳝做菜。”说着转身就要走。
“可是。”周青苗这下绷不住,雷旭东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丢开那一桶鱼和黄鳝,忙扯住他的衣角。
雷旭东顿住,转头面无表情低头盯着她扯住的衣角。
周青苗吓得一激灵,忙放开手,讪讪道:“黄鳝总在泥里滚,脏着呢,不然放清水隔夜清清肠?”
她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怕这东西,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她呢。
雷旭东瞥了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实则如临大敌的模样,挽起衣袖,露出结实健壮的手臂,拉长语调:“是吗?那……还是今天杀。”
周青苗听他停顿还以为不用杀鳝鱼了,正要松口气,哪知他话锋一转,顿时气了个仰倒,耍她呢?
雷旭东抬脚出去,走到门槛处,回头看到周青苗气的脸颊鼓鼓的模样,他还偏偏嫌她不够生气似的,火上浇油补上一句:“内脏剖干净点,还有剩下的记得天天换水,也够吃个两三天了。”
周青苗本来见雷旭东这大块头出去,苦逼同时,还吁了口气,厨房都不像刚才一样逼仄,开阔了很多,空气也从稀薄变得浓稠了。
只是临走这句话说的,周青苗气的磨牙,他绝对是看出来她怕,故意的。
说好的,原著男主人设苏的爆表,贵气天成,高冷禁欲,性格更是封建大家长一般威严严谨,保守又克制,不至于这么幼稚无聊又记仇吧。
为难她个姑娘家,他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真的好意思?
雷旭东走出门外,听到里头气的跺脚声和剁菜声,嘴角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