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丁逸和盈歌站在天春阁门前,他们看到了小红楼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队伍里里面既有五十多岁的苍发老翁,也有年方十八的黄毛小儿,既有鲜衣华服的世家公子,也有蓬头垢面的落拓浪子。但无论老弱贵贱,每个人的脸上都红光满面,洋溢着急不可耐的亢奋和期待,大家都在长长的梗着脖子,眼巴巴的望着小红楼的那扇小红门。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丁逸看着眼前长长的队列,不禁皱了皱眉眉头,此刻他只想尽快见到春十八,问清楚有关那只水晶渡鸦的秘密,然后尽快离开这种地方。
这是盈歌的极乐世界,但却不是丁逸该来的地方。
盈歌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着前方。
丁逸顺着盈歌的眼光看去,他看到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穿着一身大红绣衣,正风情万种的从小红楼里走了出来,然后接着风情万种的朝着盈歌走来。她看起来大约三十有余,在青楼这一行当里,这个年纪委实不算小了。可这个女人却是丝毫不显老,不仅不显老,甚至与那些个年轻的勾栏女子相比,反而多出几分丰满,多出几分媚然,多出几分销魂,多出几分与众不同的味道。
当女人向盈歌走来的时候,队列中的男人们顿时骚动起来,他们发出了浪叫声,赞叹声,眼神变得炽热而狂浪。
女人显然早已习惯了眼前的场景,她娴熟的朝着这些男人们抛去了娇颤颤的媚眼。
“看到了没,老弟,这就是真正的女人的魅力。”盈歌嘻嘻一笑。
女人走到盈歌的面前停了下来,她伸出温软莹润的玉手轻轻的拉住了盈歌那乌黑粗糙的手掌,队列中的男人们忍不住又发出了一阵带着羡慕和嫉恨的呻吟声。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盈歌此刻想必已经被男人们杀死了一百次。
盈歌满脸放光,豪气冲天,他冲着队列之中的男人们频频挥手致意。
“真想弄死你这臭小子。”队列中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冲着盈歌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双拳紧握,怒视着他,眼中冒出了妒火。
盈歌瞟了那男子一眼,发出了一声得意的长笑,揽着女人的腰肢一晃而过。
“死鬼,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女人娇嗔着轻轻的捶了一下盈歌的胸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盈歌向来是漂无所定,四海为家,哪里有漂亮女人,哪里自然就会有我盈歌的身影。”盈歌说道。
“死鬼。”女人轻啐了盈歌一口,接着又是媚然一笑。
丁逸皱着眉,忍不住把头扭向一边,他快受不了了。
“这位是丁逸丁公子,他是我的朋友,这次我们来是为了见见你们的阁主。”盈歌伸手用力拍了拍丁逸的肩头。
“这么说来,这次你不是来专程找我的?”女人扫了丁逸一眼,松开盈歌的手,脸上闪过几分不悦。
“这并不矛盾。我来见你们阁主,自然是要来找你的。”盈歌笑了笑,轻轻拉起她的手,温柔的说道,“因为我没钱。可春十八的规矩你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必然是要来找你的。”
“笑话,别人找我银凤凰,都要带着大把的银子,可如今你来找我,却反而要我付你银子?凭什么?”银凤凰瞟了盈歌一眼,莹声道。
银凤凰,原来她的名字叫银凤凰,可起了这样高贵的一个名字,为何却偏偏要落在鸡窝里呢,丁逸心中不禁一声叹息。
“当然是凭我盈歌的本事。”盈歌捏着银凤凰的手,凑近她耳边,微笑着轻声说道,“真本事。”
到了天春阁,银子自然就来了,丁逸想起盈歌说过的话,可他没想到这银子竟然是盈歌以这样一种方式换来的。倘若是旁人,丁逸绝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可这是盈歌,一个天生带着桃花运,离开女人无法活的男人。
所以就有由着他去好了,这对盈歌显然并非是什么屈辱之事,而是天大的享受。
银凤凰拉着盈歌的手便要离去,盈歌笑了笑,柔声道,“稍等片刻。”
盈歌转身拉着丁逸走到一边,指了指小红楼不远处一间低矮灰色的小木屋,低声说道,“今晚你就住在那里,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可能有,所以你还是要小心为上。”
“哪你呢?”丁逸说道,“你和那位银凤凰今晚住在哪里?”
“隔壁。”盈歌指了指紧挨着那间小木屋的一幢精致小红屋。
“太近了,我不住。”丁逸摇摇头。
“忍忍,老弟,就一晚上的功夫而已,等我拿到银子,明天见到春十八,问清水晶渡鸦一事,我们就离开这里,绝不耽搁。”盈歌说道。
“反正我是不会住你隔壁的。”丁逸说道。
盈歌无奈的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红色的旗花,“拿着它,万一遇到什么不测,点燃这只旗花火箭,我便会赶来。”
“用不着。”丁逸皱皱眉头,转身离去。
“老弟,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盈歌看着丁逸离去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