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蝉轻蔑地哼了一声,“既然少主说到分内事,属下倒想问问,若不是你的人叛变,靖王怎会知晓我的存在?我十几年的潜伏毁于一旦,少主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少主刚想发作,但明白自己到底理亏,只能暂时忍耐:“欧阳正如,我已经交给你处置了。杜天一,我也派了最可靠的人去处理,除了他们两个,我没向任何人说起过你,这样你还嫌不够吗?”
“不,少主,除了欧阳正如、杜天一,还有一个人。”
少主低下头略微思考,突然怒目圆睁:“你怀疑慕成雪?!你刚才也在这里,没有看到她的反应吗?她,她是绝不可能背叛组织的!”少主在蝉面前情绪激动地摆着手。
“我刚告诫过你不要凭感情行事,你就......”
“好了。”少主打断蝉的腹语,“我劝你别打慕成雪的主意!否则,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少主,属下并没有说慕成雪一定是叛徒,只是提醒你漏了一个人而已。”蝉发出深沉的声音。
“欧阳正如的人头呢?”少主扯开话题。
蝉愤怒地哼了一声,“若不是那个人,他的人头已在我手上。”
“那个人?”少主追问。
蝉把今晚在五花溪边发生的一切向少主言说了一遍。
“这么说,有人从你手上救了欧阳正如?会是谁呢?”少主自言自语地说道。
蝉抬眼看了看少主,摇头道:“不知道,那人在暗处,武功极高,我原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可他没有理会我。”
“难道你被靖王发现了?”少主紧张地问。
“不会,如果那样,今晚我没命站在这跟你说话。”蝉的腹部一起一伏。
“说不定,靖王想放长线钓大鱼呢?”
“那么,少主和我就没命在这闲扯了。”
“你,明知暴露,竟然还来赴约!就不怕引来冲子?”少主几乎是惊叫。
“少主叫这么大声,才是真的会引来冲子。”蝉轻蔑地甩了少主一眼。
“这个行动不能再继续了。”少主又开始习惯性地拿右拳敲打左掌心。
“那您有什么打算?”
“走!带着六瓣梅的人离开京城。”
“咯咯咯”蝉从肚子里发出奇怪的笑声,像是肋骨互相挤压发出的声音,少主听了心里直发毛。
“少主没有在靖王前露面,自然会这样想。但属下不同,这十几年来,我可谓跟靖王朝夕相处,一旦离开,依靖王的脾气和权势,天下无我立足之处。”蝉发出哀鸣。
“你?想继续?!”少主试探地问。
蝉重重地点头。
“如果我不呢?”江海突然提高了声调。
“少主,想过没有。我若向靖王投诚,摘星楼会怎样,最重要的,慕成雪会怎样?”蝉不慌不忙地答道。
“你敢!我现在就杀了你!”江海猛地张开双手,两把钢刀在握,气势汹汹地扑过来。
蝉敏捷地闪身躲过,少主返身挥舞钢刀,又扑了过来。蝉往后跳两步,一手举在胸前,腹中大声:“停!”
少主停住脚步,“怎么?你同意收手了?”
“哼!”蝉轻轻摊开手掌,“你看这是什么?”手上竟是一条黑色的腰带。
少主大惊,一摸腰间,腰带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蝉手上去了。
“咯咯咯咯,别动,再动,裤子要掉咯!”蝉的腹中又传来肋骨挤压出的笑声。
少主知道自己不是蝉的对手,无奈地收起钢刀,像只斗败的公鸡,“好吧,就按原计划办。”
“嗯,这就对了。”蝉扔还了腰带。
少主接过腰带,一边系一边气呼呼地说:“不过,两个叛徒必须先除掉,不然风险太大。”
“欧阳正如已被我打伤,他逃不出京城,少主,余下就看您的啦。”
“好,只要他还在京城,我的人就能除掉他。那,杜天一?”少主问道。
“少主,不是已经派人去王府了吗?”蝉不耐烦地说。
“我觉得慕成雪去不合适。”少主突然靠近蝉。
“嗯?”蝉警觉地退了一步,保持与少主五步之距。
“你看啊,慕成雪对靖王府格局不熟悉,武功也不行,杜天一现在肯定是靖王的重点保护对象,她去肯定坏事。”少主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哦,这样。那谁去合适呢?”蝉问。
“你啊!我想来想去,你最合适了,你在靖王府潜伏十几年,那王府就是自己家啊,而且你武功又高,在王府人脉又广,帮手多。再者说了,您是王府的家贼,没人会怀疑您,慕成雪不一样啊,她是生人,一进去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
“行了!”蝉厉声打断话唠的少主,“杀靖王前,我是不会出手的!你有这份闲心关心慕成雪,不如想想怎么帮她潜入王府吧。”
“行,听您的,让她去。”少主无奈地妥协。
蝉从怀里掏出欧阳正如交给他的小方盒,问少主:“这是什么?”
“毒药。”
“哦,给靖王的。”蝉说完,正要把方盒往衣襟里放。
“不,这是给你的。”江海阴险地一笑。
蝉一愣,仔细看了看少主,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楞在原地。
少主觉得有机可乘,赶紧跑过去,“怎么,怕了?怕就还回来嘛,乘着还来得及。”
说完,他伸出双手就要去抢方盒。不料,蝉回过神来,少主手还没摸到盒子,就被蝉打了回去。
“嘿嘿嘿”少主一边坏笑一边摸摸被打疼的手背,“我是担心你,不知道你身体撑不撑得住。”
蝉听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声,仿佛看到了面具下少主那张嬉皮笑脸。
“幼稚!”蝉把方盒放进衣服内袋里,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