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梦发疯一般赶回来的时候,家的周围聚满了人,看到她的时候,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目光满是同情。
“丫头,你要节哀。”人群中走出一个胖胖的女人。
弋梦时间来不及,中午的这顿饭,是这个叫胖婶的单身女人,说她做一个人的饭也是做,多做一点也是一样,态度强硬的把这份差事接了过去,这次的事情也是她中午来做饭的时候发现的。
“胖婶,我爸妈呢?”弋梦满脸泪水,可是不管多辛苦,她都甘之如殆。
“还在里面,医生已经来过了。”
两个人穿的整整齐齐的,躺在床上,嘴角似乎还有一丝笑意,带着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空气中还残留着尚未散尽的煤气味。
父母的后事是邻居帮忙操办的,把父母送走后,弋梦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知过了多久,摸出手机,发出了一条信息:
“果果,我没有家了。”
程果把她拎出来的时候,弋梦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头发油腻腻的贴在头上,像是丢了魂一般。
程果丝毫不嫌弃的搂着她:“以后,我家就是你家。”
后来,在她不知今夕何夕的第三个月,程果对她说:“你要是不来帮我,就是对不起我们俩这二十年的交情,绝交。”
弋梦回过神来,成为程果名下一家连锁花店的,第二十八家分店的店长。
花确实是个好东西,总能让人的心情莫名的好上几分,她低头轻轻嗅了一下,连店里什么时候进来的客人都不知道。
“喜欢吗?”
声音在耳边乍起,弋梦一惊,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男子,其他的店员正站在一旁抿着嘴笑。
“刘先生,您来的刚好,这是您昨天预订的红玫瑰,我刚刚包好。”
男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身西装笔直,接过玫瑰,笑着又说了一句:“喜欢吗?”
弋梦微微有些愣住,不过迅速转过神来,微笑着点了点头:“恩,喜欢,我喜欢这店里的每一支枝枝叶叶。”
男子将手中的鲜花递到她的面前,一脸真诚:“那我以后每天都送你一束枝枝叶叶可好?”
弋梦面露微笑:“刘先生,您是现金还是手机付款?”
男子这才想起钱还没有付,略略有些尴尬:“微信。”
两个店员默默的站在一盘看着好戏,不禁在心中感叹,又一个拜倒在店长石榴裙下的男人,可悲,可悲。
随着到账提醒,男子略显羞怯的问了一句:“现在,我可以送给你了吗?”
两个店员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机转身装模做样的忙碌起来。
弋梦眼前一亮,忙拉他坐下,热切的让男子有些不适。
“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姓弋,今年30岁。”
男子整理了一下西服,信心百倍的坐在她的对面,心中了然,怪不得有些着急了,原来已经30岁了,不过看着挺年轻的,30就30吧!
弋梦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家里现在就我一个孩子,如果结婚了父母一定要跟我一起住,虽然我妈精神上有些问题,我爸全身瘫痪,但是我觉得这丝毫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对了,还有彩礼,这个不要多,随随便便给个百八十万就行。”
男子的脸慢慢的变了颜色,端起桌子上的水吞了一口,终于想明白了全身瘫痪和精神不正常的意思后,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弋梦站起来,在他身后喊道:“刘先生,你的花,还可以送别人的?”
可是门外那还有男人的背影,生怕慢了一秒就被弋梦给缠上似的。
“梦梦,你这又是何必?”程果从后面走了出来,弋梦的经历,她都知道,也正是因为都知道,而不知如何劝起。
弋梦笑容有些苦涩,有些漠然的手中的花丢到了垃圾桶中。
程果也不在提这茬,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从这个月开始,你开始有工资了,为了有仪式感,我特意去银行取的崭新的现金,所以呢,今天中午你请客。”
弋梦也不客气,这些年一直是程果在不离不弃的支持她,否则估计她连大学都没得上,她欠程果的又岂是一年的工资可以偿还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这不是情人节就要到了嘛,我这新谈了一个供应商,所以想诚邀你去探访一下,有没有兴趣?”
“自然是荣幸之至,你等下把位置发给我。”
弋梦打开位置看了一下,距离她大概是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便安排了一下准备明天去看看。
车也是程果硬塞给她的,弋梦的驾车技术还算熟稔,可不是每个人都很熟稔,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强烈的撞击,弋梦的车直接冲出了护栏,翻滚着,她的双手死死的抱着方向盘,心提到了嗓空眼,一阵天旋地转,头重重的磕在车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朦胧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她慢慢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透过已经碎裂的挡风玻璃,一个修长的身影,稳稳的站在一根擀面杖粗细的树枝上,随着树枝来回摇摆。
幻觉,她学到的所有知识都告诉她,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以她看到的这个人的面积来估算,他的体重应该一百三十至一百五十斤,那一根还没有擀面杖粗的树枝,怎么可能承受中这么重的重量,还没有被压折!